第90章_风流大小姐(永远的永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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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当孟高和晴子两人得到消息赶来医院的时候,看到那个让祁夜流泪追逐的女人正躺在另一个男人怀里,两人眼里同时露出一丝惊诧,“额,你好,我是祁夜的室友,听说他出事了,所以来……看看!”

  冷宴城看到怀里的女人眉头皱了一下,一个冷眼扫过去,让孟高后面的话不自觉的没了声音。

  孟高看着那个健壮冷酷英俊的男人小心翼翼的呵护着怀里正在睡觉的女人,脑海里想到祁夜那句苦涩而又无奈的话语,心里低叹一声:“唉!看来祁夜说的不错呢,她身边这个男人不会比他差到哪里去,只是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已被吵醒的冷霜睁开双眼,抬头看到眼前的孟高和昨天那个东方女孩,“他还没醒,你们回去吧!”

  “他怎么样了?有什么大碍吗?”

  晴子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躺在另一个男人怀里的女人,眼里闪过一抹怀疑,这真的是昨天傍晚和他漫步在校园里的平凡女孩吗?为何差别那么大?

  昨天的她平凡无奇,就像是个邻家小妹妹,平凡中带着一丝平淡的气息,而现在,既漂亮,身上的气息也充满了压迫感,站在她面前,会让人不自觉的感到矮她一截。

  “还死不了!”

  冷霜说完,再次将头埋进冷宴城胸前,继续睡她的觉,昨晚内力透支,不是睡一两个小时就能够补得回来的,刚才睡的正好,却被这两人打扰,她没让他们滚,已经算是客气了。

  晴子被她一呛,面上一阵尴尬,后面的话不知如何说下去,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孟高见她这样,眼里的心疼一闪而逝,他很早就喜欢这个温柔娴静的日本女孩,但他看得出来,她喜欢的人是那个美得不像话的祁夜,所以他的情也只能深深的埋在心里,有时候还帮她创造接近祁夜的机会。

  “霜儿小姐,医生有说他什么时候能醒来吗?”他知道她是想问这个问题,便帮她问了出来。

  冷宴城注意到怀里的女人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眼圈也带了淡淡的青色,心里一疼,冷眸看向那个说话的年轻男孩,淡淡道:“他现在还在危险期,四十八个小时后,你们再来看看!”

  孟高和晴子听到他的话,再看看那个将脸深深埋在这个男人怀里的女人,心里虽然担心祁夜,但人家是他最亲近的人,他们也不好说什么,最后只好默默的离开。

  “为什么每次都不现身?”

  待他们走后,冷霜抬起埋在他怀里的脸,渗着红血丝的桃花眼对上他满是心疼的深邃双眼,抬手抚上他冷硬的俊脸,轻声问。

  “我怕我出现在你面前之后,就再也舍不得走开!”

  半年前准备回美国的他无意中在机场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她着装变了,气息变了,面貌也被黑框眼镜遮去了大半,但他还是在第一眼就认出了她。

  那时侯她的打扮就如他们第一次相见一样,掩去满身光芒,气息内敛,就如一个平平凡凡的少女,也许她真正想要的就是这份平凡吧!只是内心的空虚和痛苦需要刺激去填满。

  后来他放弃了回美国,一路跟在她的身后,默默的陪着她踏遍世界各国,体会不同的风土人情,看遍人世间的美好,她笑,他就跟着笑,她皱眉,他心里就不舒服,想要将她抱在怀里,慢慢的帮她抚平眉头,然而每次他都压下了这股冲动,因为他害怕,只要实实在在触碰到她的身体,他就再也舍不得放开。

  “呵呵,那现在呢?”

  冷霜淡淡一笑,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的眼睛,等着他回答。

  跟了半年,她想,他应该也过了心里的坎儿了吧,而她也愿意再试一次,就算最后的结果是万劫不复,她也要拉着他一起,这个男人,她冷霜要定了,所以下地狱,她也要拉着他一起下。

  冷宴城看着她脸上的淡笑,猛地拉下她的头,狠狠的吻上那张让他念得发疯的娇唇,现在既然她实实在在的在他怀里,他就不打算放手,就算他们终究逃不过她那所谓的桃花煞,逃不过宿命,他也认了,大不了他和她一起承受,陪着她永世轮回。

  良久,冷宴城放开她的唇,在她耳边深情低喃:“我已经放不开了,所以我乞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如果……如果真的逃不过宿命,我陪你一起,如果哪天我真的对你举枪,那我就先干掉我自己。”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定要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冷霜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一边娇喘一边回道,她这也是间接告诉他,这个机会,她给了。

  听到她的话,冷宴城冷酷的俊脸上扬起一抹淡笑:“不用你拉,你在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刀山火海,地狱天堂,不离不弃!”这一次,他要用他的一生去好好把握这次的机会,用他的一生去破除她的桃花煞。

  当祁家人得到消息的时候,祁逸和父母亲远赴万里赶来维也纳,然而特等病房里面的人依旧没有醒来,这已经是第四天了,医生下了病危通知,病人求生意志极低,如果明天再不醒来,就要准备后事了。

  半年思念,半年担忧,半年惶恐,当祁逸再次见到这个他爱到心碎的女人,他的心里却不知所措起来,他很想冲过去将她抱住。

  然而她的身边已经站了一个他,另一个爱她的男人,再加上此时的场合也不允许他这么做,呵呵,他终究还是做不到不顾一切,因为他会去顾及她的感受。

  医院的走廊里,两方对视,一方淡然无波,一方有怒的有恨的还有复杂的,祁母安韵笙再一次见到这个令她儿子痛苦难当,背井离乡的女人,而且还是在这种地方,她的儿子现在生死难料的情况下,眼里除了怨恨以外,还有一股浓浓的哀求和对儿子的无奈与深深的爱。

  “季小姐,求求你放过夜儿吧,如果他真的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由我这个母亲来替他承担,他已经够不幸的了,请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他,他的身子经不起你如此折腾啊!”

  安韵笙拂去丈夫搀扶的手,踉跄着走到冷霜的身边,当着众人的面,重重的跪下。

  今天一早,他们赶来这里,然而一来却接到医生下的病危通知书,这让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接受的了,当初夜儿离家的时候,她就百般不愿,万般不舍,最终顶不住他的哭求,忍痛放他离开。

  没想到时隔半年,却接到他出车祸的消息,而且再次和这个女人扯上关系,她的儿子到底犯了什么样的错,要被她一次次如此伤害折磨,现在被她逼得连背井离乡了,她还是不放过他,即是杀人偿命,那所有的一切都由她这个母亲来偿还。

  “妈,你先起来,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有什么事等祁夜醒来了再说!”

  祁逸上前想要扶起母亲,却被她用力甩开,“你走开,你心里巴不得夜儿不醒来吧,如果那天不是你硬要将这个女人留在家里,夜儿也不会被她逼得背井离乡!”

  安韵笙知道这些话定会伤了大儿子,但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她压抑了半年的思念,担心,和心里对这个女人的怨恨需要找一个发泄口,而他正好撞到这个枪口上。

  她不是一个公平的母亲,她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这个令她心疼的小儿子身上,因此也忽略了这个哪一方面都不需要她操心的大儿子,两人的母子感情也逐渐变淡。

  祁逸心里一痛,虽然他知道母亲忽略他,但是他从来都没怪过她,因为祁夜比他更需要母亲的爱,所以他努力做好一个长子,大哥的角色,从来都不需要家人操心,没想到母亲居然会这样看他。

  “韵笙,你怎么可以这样说逸儿,你先起来,夜儿会挺过去的,这么多年他不是都挺过来了吗?”

  祁父看到儿子眼中的痛意,出声呵斥道,他一直都知道妻子将所有的心思花在小儿子身上,没想到这次居然说出如此过分的话来,逸儿心里定是很难过吧!

  “祁夜是你儿子,难道他不是你儿子?”

  冷霜看着一脸怨恨的怒视着祁逸的祁母,眼里扫到他眼中的痛意,心里替他感到悲凉,维护的话不知不觉脱口而出。

  祁逸听到她的话,眼里闪过一抹亮光,抬眼看她,然而他看到的只是对方的一个侧脸,她能为他说话,这已经够了,母亲的话带给他的心痛,因为她这句话,也不是那么难以承受了。

  “季小姐,你行行好,别再给我们祁家添乱了!”

  祁父用力拉起跪地不起的妻子,将她安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手扶着额头,无力的哀求。

  自从这个女人出现,他们祁家就被她搅得一团乱,祁夜两次发病昏迷都是因为她,拖着带病的身子远走他乡也是因为她,现在躺在病床上命悬一线还是因为她。此时又来招惹逸儿,她到底想怎么样?难道真的要祁夜死了她才甘心?或是要他们祁家彻底散了才会罢手?

  冷霜淡淡扫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丝讽刺的笑意,贼老天要捉弄她,她也无法,本来以为放下以前的一切,和过去划下句点,重新开始另一段人生,没有想到却又发生这样的事,他们说她给祁家添乱,然而又有谁知道,她最不想招惹的也是他们祁家。

  病房内,冷霜看着胸膛毫无起伏的躺在洁白床上的男人,伸出手指,一下一下勾画着他美得勾魂摄魄的脸,这张脸不是他的,但同样的美,同样的让人沉醉,也许她就是怕再一次忍不住沉醉在这种美中,所以才要将他从她的心里剔除。

  “祁烨,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不是说好了永不再见吗?为何转个身,你又出现在我的面前,我都已经不去计较过去,放开你,为何你却不愿放开我?不是说爱的人从来都不是我吗?”

  “呵呵,爱与恨,其实只有一线之隔,一念之差,当初你又怎么知道他不爱你呢?而现在你是真的不爱他?还是惧他再一次扰乱你的心神?”

  听到声音,冷霜心里一惊,猛地转身,身后一个身披袈裟,满目慈祥的老和尚站在那里,嘴角挂着一丝淡笑,那双慈祥的眼睛正看着躺在床上的祁夜,而他的手里抱着一把古琴,那是祁夜的琴,和祁逸送她的那把一模一样的古琴。

  “你是谁?为何来这里?”

  冷霜脸色沉得可怕,冷冷的问。

  这个老和尚气息绵长,内力浑厚,虽然此时她体内的内力不多,但是感知力却没有下降,他可以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病房内,这说明他的内力绝对在她之上,就算她没有耗尽内力,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而现在居然还说出如此有深意的话,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高人’,隐匿世外的高人。

  “呵呵,老衲好不容易才救回这位施主的命,当然不会就这么让他过奈何桥了!”

  “你说什么?”

  冷霜听到他的话,眼神猛地转向床上的祁夜,伸手探向他的脉搏,时有时无,这说明他的命也快走到了尽头。

  这一刻,她的心慌了一下,不过却很快镇定下来,看向老和尚,“你准备怎么救他?”

  他现在还不能死,她说过,她不会就这样让他留在她的心里,她要让他活着走出她的世界。

  老和尚没有回她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回忆,“呵呵,他曾经在老衲门口跪了三天三夜,只为求老衲手中的倾世与绝恋,记得那时候天空还飘着鹅毛大雪。”

  “本是想让他知难而退,就说只要他能坚持在外面跪上三天三夜而不倒地,老衲就将倾世与绝恋送给他,以他那残破不堪的身子能支撑一天也算是不错,然而没想到的是,他真的坚持了下来,坚持跪了三天三夜,等老衲出去的时候,他的身体是僵硬的,如果不是他微弱的呼吸,会让人以为那是一座美丽的冰雕。”

  “然而这还不是最能打动老衲的,最打动的是他醒来的第一句话,呵呵,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冷霜听着他的话,说心里没有感觉那是假的,如果到现在她还不知道祁逸送给她那把琴的来历,那她算是白活了几世,眼神转向老和尚,等着他后面的话。

  “他说,我的命还为她留着,真好!那琴她一定会喜欢的!”

  “女施主,爱与恨真的只有一线之隔,你试着去跨过那条警戒线,也许会有你意想不到的效果。”

  老和尚将眼神转向她,满脸的慈爱,当年那个面黄肌瘦的小丫头已经长得这么大了,只是她已非她。

  这是宿命,她预定好的宿命,而这个追寻她两世的男人就是她的心魔,他只希望她能走出囚困她的牢笼,能摆脱这种宿命,早日得到她的幸福,那他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即是警戒线,又岂是那么好跨,跨过去也许是万丈深渊!”

  冷霜眼睛看着窗外辉煌的灯火,眼睛深沉如海,此时已是深夜,然而并没有减少这座美丽城市的繁华与热闹,甚至比白天还多了一份神秘。

  她觉得自己在这个老和尚面前是透明,他可以看进她的内心深处,同时也是她自己不敢去触碰的那一个角落,一直都知道,祁夜是她的心魔,不然不会到现在还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对他拿给自己的食物不自觉的产生恐惧了。

  对季万昶也许有恨,有怨,但他毕竟已经隔了一个世纪,中间还隔了一个祁烨,一个她用生命用灵魂去爱的男子,当看到他白发苍苍的那一刻,她心里对他的感觉已经没有了,只是觉得讽刺。

  但祁夜不同,他一出现在她面前,那一刻她的心是恨的,恨不得他也尝尝她所受的痛苦,但每次看他要死的时候,她却无法就这样看着他去死,虽然心里一直说服自己,她是想要继续折磨他,但真的是这样吗?

  这半年来,她想了很多,要想放下过去,那就要彻底放下祁烨,不管是爱也好恨也罢,应或是不甘,她都得放下,这样她才可以去追寻她另一段人生,是风流,是专情,她都可以去肆意的追求,心无杂念,唯一的前提是,祁烨不能在她的人生中出现。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是万丈深渊还是人间天堂?还有,老衲没有本事将他从奈何桥边拉回,这是他的琴,老衲将它带过来了,也许它对你有帮助!”

  老和尚将琴交到她手中,最后慈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退出了病房。

  看着手中的琴,在琴面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小小的“倾世”两个字映入她的眼中,那她手中的应该就是“绝恋”了吧,那天她只觉得那是一把绝世好琴,因为心里本就烦乱,所以并没有去注意上面还有字,呵呵,倾世绝恋,多好的名字,只是祁夜,我们不可以就这样放过彼此吗?

  对于你,我是真的乏了,再也提不起那个勇气去爱你,就如我始终没有勇气再一次接你手中的食物,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更何况还是同一条蛇。

  抬手,轻勾纤指,叮的一声,一个美妙的音符中指尖流出,手指再次不受控制的轻勾,接着第三次,第四次……一串串美妙的音符从病房内传出,组成一曲悲伤无奈与迷茫的动人乐曲。

  有人说琴声就如抚琴之人的心声,此时的琴声充满的无奈悲伤与迷茫,她想,此时她的心也是这样的吧,她冷霜再强悍,也终究是个女人,一个被爱伤透了心的女人,一个胆小的不敢再爱也没有心再去爱的女人,对于这个她曾经爱的,同时也是伤她最深的男人,她迷茫,她无奈,更是感觉悲凉和讽刺。

  既然爱她,当初又为何伤她如此之深,亲手将她推进地狱,撕裂她的心,这到底是宿命,还是男人爱的不够深?她现在是彻底放弃?还是如老和尚所说的那样,跨过她心里为自己划出的警戒线,冲破囚住她那颗残心的冰川?

  此时躺在病床上的祁夜只感觉自己正处在一片梅花林中,琴音袅袅,梅花树下有他也有她,十指相扣,抚琴弄曲,然而怀里人儿的身影却是越来越淡,最后消失不见,梅花林也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他四处追寻,却依旧没有看到他心中那抹风华绝代的身影。

  突然眼前的场景又变成一片迷雾,而迷雾深处是一座美轮美奂的白玉石桥,桥那头,心爱的她对着巧笑嫣然,向他招手,毫不犹豫的抬脚跨出,这时候,一个无奈而又迷茫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祁烨,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处,他知道,那是她的声音,可是听起来为何要如此无奈,如此迷茫?她不该是这样的,她是肆意的,是潇洒的,是果断的,更是强悍的,然而现在如此无奈迷茫和悲凉,是因为他吗?他让她为难了吗?

  耳边一阵琴音响起,依旧是迷茫的无奈的,转身看向桥那头,那个巧笑嫣然的女子依旧在向他招手,“祁夜,过来啊!”

  “不,我不能让你为难!”

  尽管不舍,却依旧转身,拔腿就跑,他不能让她为难,不能让她迷茫,她是肆意潇洒的,是狂放自由的,是他将她变成了这样,是他扰乱了她的步伐。

  桥那头,那个巧笑嫣然的绝美身影看着那个拔腿就跑的男子,眼里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那张脸慢慢变成老和尚的脸而后又变成阎王爷的脸,“呵呵,丫头,他已经过了考验,现在就看你的了。”

  如果刚才他向这边走来,那他也就输了,不但输了情,同时也输了命,过了奈何桥想要再回去,难!

  唉!阎王爷当成他这样还真的悲剧啊,专门为那丫头一个人服务的了,上一世不小心抹去了她的记忆,怕她受欺负,就化身成酒半仙当她师父,授她武艺,这世又当和尚……唉!难啊!

  祁夜醒来了,祁家夫妇的心搁下了,然而刚刚搁下的心又被另一项消息打入了谷底,宝贝儿子的命是保住了,但是那双严重骨折的腿却是不能动了,医生检查说是伤到了腿部神经组织,能不能站起来,看他自己了。

  阴沉了几天的天空今天终于放晴了,几天没露过脸的太阳也终于露出了它的笑脸,普照着整个大地。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祁夜从特症病房转到了普通病症的高级病房,看着旁边眼眶微红的家人,祁夜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爸,妈,大哥,我没事了,你们无须担心!不就是一双腿吗?我没关系的!”

  他连命都不在乎了,又怎么会去在乎这双腿?他庆幸,失去双腿的人是他,而不是霜儿。

  “夜儿,我们回家好不好?以后妈妈的腿就是你的腿!”

  安韵笙看着这个命运多难的儿子,心疼的厉害,眼里的泪更是越流越凶。

  “是啊,夜儿,这里没有人照顾,你这次一定要跟我们回家!”

  祁父跟着帮腔,儿子能捡回一条命,他也谢天谢地了,只是他现在行动不便,他不可能让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爸妈,这里很美,我喜欢这里,所以对不起,我不打算回去,你们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

  他喜欢这座美丽的城市,在这里,他知道霜儿为他抚了一曲,虽然是无奈的迷茫的,但他能让她感到迷茫,他就已经很满足了,他该放手了,他不能再让她感到迷茫,迷茫与无奈这几个字眼不适合她,也不应该出现在她的身上。

  “你这样怎么照顾自己?我想她也不会将你留在这里!”

  祁逸语气隐晦的出声,此时他是痛苦的,祁夜是怎么发生的车祸他听那个男人说过,现在他为了她而失去了双腿,他想,她应该会原谅他了吧,不管当初犯了什么样的错,现在的惩罚也够了。

  但是他自己怎么办?他也爱她,很爱很爱,爱的失去自我,爱的心碎,就算亲眼看着她与别的男人欢好,他却发现自己依然舍不得放开手。

  “大哥,我放手了,她被我拖的乏了,倦了,我不能再拖着她了。”

  走在门口的冷霜听到里面带着伤感的话语,脸上虽然是面无表情,但心里却是触动的,这些天她一直在想老和尚的话,跨过警戒线,是万丈深渊还是人间天堂都是一个未知数。

  既然如此,那她何不去试试?万丈深渊也好,人间天堂也罢,要试过才知道,她冷霜不是一个怕事的人,如果真的是万丈深渊,她一定要先拉个垫背的。

  这样一想,心里的阴霾渐渐褪去,妈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放逐了自己半年,居然将自己的性子都忘了,祁夜那贱人要是再敢背叛她,她一定要让他垫在她和冷宴城下面。

  “呵呵,你有这个觉悟,说明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听到这声音,祁夜猛地抬头,他爱的那个女人此时正斜靠在门口,眼角带着一丝嘲讽而又邪肆的笑容,自从醒来后,他就没见过她,他以为她走了,没想到还留在这里,还会来看他。

  “你来干什么?还嫌害得我儿子不够惨吗?”

  安韵笙看到门口的冷霜,抹了一把眼里的泪水,控诉道。

  “祁夜,你觉得惨吗?”

  冷霜淡淡扫了安韵笙一眼,坏心眼的问,不知为何,她始终觉得这个女人不讨喜。

  “呵呵,不惨,这是我应该承受的!”

  祁夜淡笑,眼里噙着泪花,他感觉到他那个肆意潇洒,狂放强悍的霜儿又回来了,这样就好,只要她能找回自我,找到方向就好。

  “我明天回台,你什么时候站起来,就什么时候来找我,不来也行,我已经在这里买了一栋别墅,如果到时候还有命在,就准备来这里养老!”

  她相信,她的意思他懂,这也是她最后的让步了。

  祁夜听到她的话,眼里噙着的泪花最终忍不住掉了下来,“我等你!”

  不管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只想激励他站起来,他都等她,在这个美丽的城市静静的等她,静静的抚琴,静静的念着她,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或是一辈子,他都等,直到老死为止。

  他感谢她,让他有了一个寄托,有了一个奢望,有了继续活下去的理由和目标,那就是等她累了或是老了,她就会回家,回到有他的那个家,然后他们一起老死。

  “夜儿,你不能留在这里!”

  祁父斩钉截铁的反对,他始终不放心将行动不便的儿子留在异国他乡。

  “是啊夜儿,你不能留在这里,就算妈妈求你,跟我们回家吧!”

  祁逸看着语气坚决的父母亲,再看看站在门口的女人,眼里闪过一丝痛意:“祁夜留在这里不方便,你让他回家吧!”他知道,他们说十句百句都顶不上她的一个眼神。

  冷霜皱了皱眉头:“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你们就不要再干涉,还有,这里我会安排人照顾他,以前的祁夜已经死了,现在的他和你们祁家没有任何关系!”

  祁夜本来就不是真正的祁夜,既然他选择了这条路,就不能和祁家再有任何的关联,这种事是不被世俗所接受的,更何况是祁家那样的家族,她不想再因为他而多生事端。

  决定将祁他在这里,也是想给他们彼此多一点的空间,毕竟她现在还不能对他保证什么。

  祁逸听到她的话,身躯一震,“以前的祁夜已经死了。”这句话在他的脑海里翻起了惊涛骇浪,联想到这些年的种种,心里有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答案呼之欲出,不,这不可能,世上不会有这种事!

  祁父终于被她的话彻底惹怒:“你什么意思?祁夜是我们的儿子,我祁家的子孙,为什么和我们祁家没有任何关系?”

  “祁烨,你自己搞定他们,我不帮你擦屁股!还有,明天我就不来这里了,这边会有人帮你打理一切,不过你要记住,我可不要一个残废!要是能站起来了,你也可以来找我!”

  冷霜淡淡扫了一眼对她怒目相向的祁父,而后将眼神转向祁夜,扫了他的腿一眼,转身,淡漠中带着一丝鼓励的话传来。

  听医生说他的脚神经组织已经坏死,想要站起来,很难,但只要他自己够努力,也是有奇迹发生的,这也是她将他留在这里的另一个原因,如果真想要见她,她相信他会努力的。

  祁夜看着她的背影,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眼里是浓浓的满足与期待,这样的结局,他满足了,就算是等她一辈子,他也甘愿,同时他也会努力让自己站起来,只是他要对不起这些疼他爱他的‘家人’了。

  “夜儿,你……”

  祁父注意到他眼里的歉意,脸上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对不起,爸妈,让你们失望了,我说过,我的心很小,只能装得下一个她,还有,我并不是你们的儿子,只是一个犯了错的孤魂,对不起,欺骗了你们这么久!”

  对于这些爱他的祁家人,他心里是感激的,同时也是愧疚的,他占用了他们儿子的身体,霸占了属于他儿子的爱,现在却让他们伤心。

  “夜儿,你在说什么?什么孤魂不孤魂的,妈妈听不懂,妈妈只知道你是我的儿子!”

  安韵笙脸色刷的一下白了,身子踉跄了一下,站在她身边的祁逸扶住了她踉跄的身子,才不至于倒地。

  “如果你们不嫌弃我,我还是你们的儿子,只是希望我和她的事,你们可以不要过问,我不想再次给她增添烦恼了,我和她能有这样的结局,已经很满足了,也乐在其中,所以求你们成全!”

  “你可以跟我们说说你和她以前的事吗?”

  祁逸温和的脸上一片沉静,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是听他亲口说出他不是祁夜,他还是有点无法接受,他不是祁夜,这也说明了,他和她之间的事,他们无法插足。

  “以前,她宠我上天,疼我入骨,愿意放下尊贵无比的身份,放下她的骄傲,只为与我做对平凡夫妻,然而我却身在福中不知福,一心算计她,加害她,谋她的权,夺她的利。”

  “甚至为了另一个女人,一碗毒药,亲手送她下了地狱,撕碎了她的心,直到她倒在我面前,我才知道,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我的心已经被她占满,不过一切都为时已晚,老天垂怜,得以重生,如今的结局,我已经很满足了,只是有愧于你们对我的爱护。”

  祁夜一边说一边流泪,这些往事,是他以前不敢去回想的,没有人会知道,在看到她喝下那碗毒药时,他的心有多痛,多么的混乱,就如他上次所说的,痛的连阻止她的力气都没有。

  祁逸听着他的诉说,心痛的无法呼吸,他就知道,那个女人心里承载的痛不是别人可以去体会的,她爱之入骨的男人为了另一个女人,一碗毒药,亲手送她下地狱,这是怎样的一种痛?就因为这样,她才对祁夜端给她的东西不自觉的排斥,原来她不是无情,也不是无心,而是心碎了,情断了。

  “那我的儿子呢?我的夜儿去了哪里?”

  安韵笙眼里除了震惊以外就是惊慌,如果他不是他们的儿子,那她的夜儿去了哪里?后面的答案她不敢去想象。她一直以为她的夜儿只是性子变了,没有想到却是……

  “对不起!”

  祁夜看着这样的祁母,挣扎着起身,紧紧的拉着她的手,低着头道歉。

  他知道他很自私和残忍,但真相终有大白的一天,他不能再继续欺骗下去,不能再理所当然的被他们疼爱,这样他会更觉得愧疚。

  如果他们不嫌弃他,不怨恨他占用了他们儿子的身体,他愿意继续扮演祁夜这个角色,前提是他们不能为了他去给霜儿添麻烦,她的世界不可能只围着他一个人转。

  “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们的儿子,我祁家的子孙,既然坚持要留在这里,你就留下来,只要记得你还有另一个家就好。”

  祁父抹着眼泪,斩钉截铁的说道。

  虽然这种事听起来不可思议,但是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事实,真真实实的发生在他们的身边,夜儿四年前那次醒来后,对这个世界陌生的就像是刚出生的婴儿,再加上他与那个女人之间的爱恨痴缠,他不想相信也不行。

  再次漫步在多瑙河畔,冷霜又是一种心境,那一次她的心是静如止水,平淡无波的,而现在,却带了一丝淡淡的幸福和放下一切的轻松,她想,她可以幸福吧!

  转眸看向身边的男人,眼里闪过一抹柔意,他们这样的人能够放下手中的枪,放下杀伐,放下肩上的担子,静静的散着步,欣赏着美景,还真是难得。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在这里购置房产吗?”

  冷宴城转头,冷酷的眼里同样闪过一抹温柔,“养男人!”

  他懂她,那天晚上他听见了她的琴声,那样迷茫无奈悲苦的琴声,让他感到心痛,为她心痛,她是骄傲的、肆意的、潇洒的、狂放的、更是果断的,能让她感到迷茫无奈,说明她对那个男人并不是没有感觉,然而她的心伤却让她迷茫了无奈了。

  “呵呵,你不介意?”

  听到他如此直接的话,冷霜嘴角抽了一下,而后邪肆一笑,站到他的身前,看着他的眼睛问。

  冷宴城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转开脸,“介意,不过将他养在这里对我没什么影响,相反我更介意回台湾以后那几匹虎视眈眈的恶狼。”

  看到他脸上不自然的红晕,冷霜脸上的笑意更浓,抬手转正他的脸,红唇缓缓的凑上,吻上他火热性感的薄唇,一下一下轻吻着,摩擦着,最后深深的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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