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喜气盈门(四)_我们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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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喜气盈门(四)

  大石头手拿空酒瓶走到房中间,对一位女知青说:“妹子,把你坐的小板凳借给我。”

  又对一位靠着柜子看热闹的三十来岁少妇说:“大姐,把那柜上塑料花递我一支。”

  刘建平和细妹子神经兮兮地望着他,不知道他会使出什么千奇百怪的法子。

  石义林把酒瓶搁在凳上,将花插在瓶中,哈哈笑道:“这个节目叫叼花。俗话说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大伙都想知道你们是如何栽花插柳,也不要你们说。你们俩面对面站,新娘子搂着新郎官的腰,让他仰下身用嘴把花叼上来,再把花传到新娘嘴里就算过关。”

  建平见小板凳才二十来公分高,不由地道:“太矮了吧?”

  石义林嬉嬉坏笑:“这还矮?换别人我直接搁地上。”

  一位男知青说:“新娘子这么漂亮的花你都能摘下来,这点小事还难得到你?你要是叼不到,我来替你。”

  另一位女知青也笑嘻嘻地说:“细妹子,你要是抱不动你男人我替你抱,不过他可就归我啦。”

  男人归她可不行,细妹子立即对建平说:“叼就叼。”

  刘建平还在扭扭捏捏,王大胆揽着他肩膀说:“这个节目寓意好,要是你没点腰力,进洞房还不得让新娘踢出来。再说了,平常你俩都偷偷摸摸地搂搂抱抱,现在让你们正大光明,你倒难为情起来,这不是假斯文嘛。”

  众人笑一阵儿又说一阵儿,臊的两位新人脸直发烫,好在他俩早有夫妻之实,比那些没开过洋荤的人脸皮厚些。饶是如此,仍就脸红耳赤。

  细妹子轻声道:“叼吧,不叼还不知道会说些什么荤话来。”

  建平点点头,让细妹子搂着他的腰,向后仰去。一班小青年在旁边怪叫:“新娘,你得站直来,就是想往你男人身上贴,也等他把花叼上来。”

  “新郎官,你脚伸哪儿去了?细妹子,夹住你男人,别让他动……”

  酒瓶子太低,建平本能地把一只脚抬起,伸进细妹子两腿之间,好让身子仰的幅度更大,却引来一阵阵怪话荤话。更有那促狭的,偷偷地把板凳腿一点一点往后移,让嘴永远差那么几公分。两个人跟玩杂技一样,累出一身汗也没把花叼上来。

  石义林怪笑:“你们要动动脑子,花哪是那么好摘的。”

  刘秀娟也看起兴,眉开眼笑地说:“我兄弟是摘花高手,连细妹子这十里八乡的一枝花都摘了,还怕这个?你一定能行!再来,再来。”

  王大胆道:“要是弯不下来,让细妹子抓着你两只脚提起来也行,反正她力大。”

  建平苦笑:“你们不能再移板凳。”

  众人起哄:“不移,不移……”

  建平又悄声对细妹子说:“你抓着我皮带。”他再次弯下腰去。

  一位结了婚的少妇直喊:“细妹子,你把手搁哪儿。”

  在大家的哄笑声中,建平终于叼起花来,又用舌头顶着花枝推向细妹子嘴中。细妹子用舌头卷了过来,待要用手拿出,石义林道:“别急,别急。你们得回答大家的提问,说说这次摘花的感受。我先问,新郎官,新娘子嘴甜不甜?”

  建平红着脸期期艾艾不做声,石义林又道:“你要是尝不出来,可以找个人代劳。”

  一位男知青举手高喊:“我来。哎呦……”原来他乐得忘了形,女朋友还坐在身边呢。

  一位与建平同寝室的知青说:“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建平是我们中的摘花圣手,他人最小,心眼儿最大。

  大家七嘴八舌,拿着话戏弄新郎官。刘建平唯唯诺诺,只能傻笑应对。

  ……

  闹新房是结婚的重头戏,也是年轻人难得疯一把的时候,平常上锁的嘴,在风俗的掩饰下,堂而皇之的可以不需把门。被压抑在内心里的躁动,可以在捉弄新人的过程中得以释放。

  时间在欢声笑语中飞快流逝,刘秀娟瞅瞅墙上的挂钟说:“今晚是新人大喜的日子,咱们别耽搁他们的好事。”

  大家意犹未尽,可又不敢驳场厂夫人的面子,总算让灰头土脸的一对新人大松一口气。

  刘秀娟指挥在场的女人开始整理床上物品,嘴里念道:“喜进新房看四方,新房摆设件件双。牛郎织女鹊桥会,和睦相处百年长。看见新人面朝东,荣华富贵进房中。看见新人面朝西,好像凤凰配金鸡。看见新人面朝南,建设家园不怕难。新人朝北正称心,两朵牡丹值千金。新郎新娘看个够,新人双双喜羊羊。大家今宵闹新房,福又多来寿又长。爆竹一响炸新房,我为新娘来铺床。床上一双巧鸳鸯,鸳鸯枕噢枕鸳鸯,闪绸被子铺满床。”

  铺床也有讲究,首先人选得是有儿有女的中年妇女。刘秀娟福气不错,几乎成为附近几个分场的铺床专业户。她在两位喜娘的配合下拉开床单,边铺边念:“两头一拉噢,儿子落地会喊妈。两头一清噢,生的儿子步高升。两头一挪噢,生的儿子读大学。两头抹称噢,生的儿子能出省。”

  把床铺完后,她又倒上两杯酒,放在用红布垫的托盘上说:“新人喜洋洋,今夜入洞房。喝了交杯酒,怀上麒麟郎。”

  建平和细妹子拿起酒杯,在大家的喝彩声中交臂而饮。

  秀娟拿着空托盘哄赶众人:“出去,出去。”

  大家嬉笑而出,秀娟带上门后高喊:“送子娘娘,坐在高堂。三声炮响,香火绵长。”

  闹新房终于结束,两位新人给戏弄的筋疲力尽,双双躺在被子面上。可细妹子想着那送子娘娘坐在高堂的话,她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软软地说:“起来,起来!”

  建平缓缓起身,叹道:“结婚真累,以后再也不结了。”

  “废话,都已经结过还想跟谁结去?”

  “我这不是形容累嘛!”

  “累也要把事办完,咱们不能让送子娘娘白走一趟……”

  建平故意逗道:“什么白走一趟?”

  细妹子瞪他一眼:“别跟我装疯卖傻。”

  刘建平呵呵直笑,搂着她的腰,在那粉嫩如花的脸上狠狠亲一口,深情地说:“你今天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人。”

  “你也是全宇宙最英俊的男人。”细妹子如鸡啄米般回吻一点,急急地说:“趁送子娘娘没走咱们快点。”

  刘建平一直闹不明白细妹子为什么对怀孩子这么迫切,在他看来两人都年轻,晚几年再怀才对。不过他不想违背她的意愿,因为这是他喜欢的女人的愿望,他也乐意去帮她实现这个愿望。

  “还是自己家好。又舒服,又宽敞,还有电灯,再也不用偷鸡摸狗的找地方。”脱衣上床,放下纱帐,细妹子由衷地感叹一声。接着嗲声嗲气地问:“你今天逼发急说我身材好,现在没人,你说说倒底怎么个好法?”

  “这只能意会,哪说的出来。”

  “说嘛,嗯……”

  建平耐她不何,搜肠刮肚地念出一首古诗。细妹子见他摇头晃脑,一副实足的老学究模样,忍不住吃吃笑将起来,笑完之后才说:“没听懂。”

  “这都没听懂?是明代王偁写的诗,说你这个跟十五的月亮一样。”

  “还有呢。”

  “头场雪,瓦上霜,你的这个最最白。”

  细妹子咯咯直笑:“说你是老学究嘛,你又像村头的二流子。我也不要你来作践我,就拣一首说我漂亮的吧。”

  “这哪是作践你,都是前人说的。”建平笑过之后,拿腔拿调地念道:“娇娇倾国色,缓缓步移莲,貌若王嫱,颜如楚女。如花解语,似入生香。高髻堆青鹿碧鸭,双睛蘸绿横秋水,淋裙半露弓鞋小,翠袖微舒粉腕长。说什么暮雨朝云,真个是朱唇皓齿。锦江滑腻峨眉秀,赛过文君与薛涛。”

  细妹子听得云山雾罩,连声问:“你叽叽歪歪的念什么?”

  建平似笑非笑地喝一声:“呔!好你个玉面妖精,你以为变成了个月貌花容的女儿身,俺老孙就不认得你吗?”

  忽听窗台下有人噗嗤笑出声来,建平连忙喝问:“谁?”

  就听见几人嘻嘻哈哈的跑远,刘建平待要起身去看,细妹子拉住他道:“听墙角的,肯定是你宿舍那几个狐朋狗友。”

  果然,不大一会儿就听见院外一位知青喊道:“建平,你可真能行,洞房里都给老婆念诗。”

  建平苦笑道:“以后要给他们笑话死。”

  细妹子却满不在乎:“三天无大小,哪个结婚不是这样。再说给老婆念诗又有什么不好,说出去怕是别人媳妇都要羡慕死。”

  建平苦笑道:“我倒不怕他们说我念诗,就怕先前的荤话传到他们耳朵里。”

  “先前咱俩声音小,他们听不到。”细妹子很有把握地说:“新婚听墙角是这风俗,前两天我就找表姐特意试过隔音,只是后来咱俩声音大了点。”

  建平略为放心,坏笑道:“玉面公主,咱俩接下来做什么?”

  “你敢把我当妖精,我今晚就吃你的肉……”

  一时间,洞房内春色盎然,战鼓声声,上演一出妖精打架的武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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