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草_爱上那只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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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草

  苏娉儿没想到谢承祁说的展览是这么个阵仗。

  她穿着叁千块的裙子走在一堆几十万的高定裙子中间,感觉自己的气势都弱了几分。

  好在她们都没我漂亮。

  苏娉儿打量了一圈,暗自庆幸。

  看她心不在焉,谢承祁稍低头问道:“在想什么?”

  “在想你怎么还不走。这种酒会你这种大佬不是应该很忙吗?”苏娉儿毫不客气,把自己对他的嫌弃表现的明明白白。

  苏娉儿爱美,就算是去见讨厌的男人也不会不修边幅不打扮,展览这种比美现场,她自然是全副武装。

  黑色的抹胸礼裙是国内一个小众的牌子,专做女孩子礼服的,不贵,叁千多块,腰收的很漂亮,中间打了节层层迭迭蔓延下来,和苏娉儿耳边那朵红玫瑰搭配着,有一种哥特式浪漫。

  但红玫瑰又怎么比得上她娇艳。

  就连生气和不耐烦都如此赏心悦目。

  谢承祁揽在她腰间的手往自己怀里扣了一下,二人贴得更近了,他的呼吸喷洒在苏娉儿耳畔:“我走了,还不知道你这妖精被哪头狼叼走。”

  场子里男士的眼睛频频扫向他们这里,里面的含义,他再清楚不过。

  这样一朵鲜嫩而娇媚的稀世名花,谁不想尝。

  苏娉儿接收到诸多视线,其中一个正在品香槟的尤为放肆,苏娉儿的眼神在他脸上悠悠荡了一圈,毛头小子,立刻顶不住飘飘然了起来。苏娉儿仍是笑:“能在这个地方打个野战,好像也不错啊。”

  谢承祁以往并不在意自己身边的女人有没有出去沾了别的男人,人尽可夫也是一种别样魅力,但苏娉儿如此表现,却让他心生不快,他对她有种占有欲,谢承祁并不否认这一点。

  “今天谁敢操你,我就剁谁。”谢承祁唇角勾着,眼神却透着狠。

  苏娉儿跟他对视片刻,撇开了脸。

  受制于人的感觉,还真是不好。

  ……

  苏娉儿的嘴毒,没一会儿,谢承祁就真的被叫走了。

  这个展览开幕酒会规格高,发出去的邀请函并不多,整个展览会场笼统就百八十个人。

  苏娉儿离了谢承祁,才算是有空好好喘口气,跟个老狐狸斗智斗勇,实在是太费心神了。

  她端着酒杯避开了人群,来到一处人不多的地方,起先不过是随便转转,却被一幅画吸引了目光。

  这是一幅景物油画,上面画着欧洲樱草,色彩浓艳,背景绚烂。

  下面是这幅画的名字《樱草》。

  D慈善拍卖展可以吸引如此多名流到场,除了谢承祁的关系,还有一个原因,便是这个展览的展出物,确实值得一看。

  展出物一共有一百叁十七件,从上世纪四十年代的古董礼服裙,到前朝家具,稀世名画,类别繁多,其中不乏估价上亿的顶级藏品,可看性非常高。每次开展,都会吸引大批有钱有闲的收藏爱好者,而最后的拍卖日,也算是展览的高潮,曾经将一对鎏金镂空镶珠环佩拍出过五千七百万的高价,在拍卖界也小有盛名。

  今次展出的收藏品里,不乏难得一见的珍藏品,譬如那件八十年前欧洲第一夫人二嫁皇室时穿过的晚礼服前面就站着许多华服美人。

  而这幅《樱草》前,却不见人迹,除了苏娉儿。

  她细细的观赏着这幅画,明明是一幅热情洋溢的作品,却莫名令她感伤。

  “喜欢吗?”

  身后突然传来低沉的男声,苏娉儿吓了一跳。

  她扭头,视线以内却没有人,往下,才看到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年龄大约五十岁上下,丝丝缕缕的白发夹在往后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里,微微的络腮胡,金丝边眼镜,一点不显老态,反而有种老派的绅士魅力。

  坐着轮椅还能把自己收拾的这么精致,苏娉儿不禁肃然起敬。

  他看了苏娉儿一眼,尽管她的背影已经很漂亮,但谢雍谦也没想到是这样美的一个女孩子。

  “艾泊斯英年早逝,一生只留下六十多幅作品,但这些作品因为评论家的喜恶,价格也是天差地别。今天展览里有两副,一幅是他巅峰期的名作,外面估价五个亿,一幅是他早期的画作,因为手法青涩,色彩饱和过高,又是他在人生最幸福时期的随笔之作,所以估价只有七千万。大家都去看那副天价画了,只有你在这里。”他娓娓道来,似是想听苏娉儿说说原因。

  大概所有的艺术家都离不开动荡和传奇,艾泊斯一生中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便是他跟自己的继母私奔的故事。

  在南法的一个农舍里,他跟自己的继母度过了生命中最幸福的两年。而这两年的作品,也是最被评论家看不上的。毕竟苦难才能带来伟大,而幸福只会滋生安逸。

  但苏娉儿不认识什么艾泊斯。

  “我不喜欢这幅画。”

  苏娉儿摇头,“也不觉得他在画画的时候很幸福。”

  至少她是这么觉得的。

  “哦?”谢雍谦漆黑如墨的双眼里被点燃了亮光:“为什么你这么认为?”

  若是以前,苏娉儿可能会说跟你没关系,但不知道是不是这位大叔的谈吐举止给人的感觉太好,还是这画给她的感觉太特别,苏娉儿把自己的感受告诉了他。

  “我不知道怎么说,太浓烈了,让人感觉害怕,好像怕失去,所以用所有的颜色把瞬间记录下来,才会显得这么厚重。”

  韶华易逝,在最幸福的那一瞬间游走后,留下的每一刻,都只能是怀念。

  这句话,是谢雍谦的妻子投得这幅《樱草》时说的。

  他的妻子最爱的画作,买回来后,却没去看过第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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