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5 章 猫头鹰侦探
观众们被这声叫得一激灵。
【嚯，什么动静，好恐怖！】
【还带回声，氛围感拉满简直。】
旁白：
“当年轻警探满怀期待地来到侦探的住址，却并未发现对方的踪迹。”
“是他来迟了？还是被骗了？”
“年轻警探郁闷地在空荡的房屋中寻找许久，未果，只能失望转身准备离开。”
“而就在这时，他听见了什么特殊的声音。”
镜头里，威廉转身，面上带了些许疑惑。
大概是出于某种好奇心理，他提着油灯，朝着声源处楼梯走去。
暖橘色的光亮一点点侵染原本昏暗的角落，映出了附近的家具和地毯，反射到屋子的各个角落。
忽然，威廉听见了什么非常微小的声音，像是在高处。
他循声仰头，抬起油灯想看得更清楚。
然后，他就与吊灯上一对金黄的眼睛对视上了。
圆润饱满的大眼睛，猛禽特有的钩状喙部，辐射状由面颊向外散开的细羽，以及头顶两侧微微翘起，如同猫儿般的羽簇。
毛茸茸的鸟儿被深棕色的羽毛包裹，夹杂着深黑淡黄的纹路羽毛，就像披了一件时下最流行的深棕长斗篷，优雅端庄，连带着紧抓吊灯框架的那两只利爪也没那么吓人了。
这是一只猫头鹰。
“咕呜咕！”
默默与人类大眼瞪小眼没几秒，这位黑暗中的客人眯了眯眼，忽然向下张开嘴，揪住人类额前的一缕小卷毛向上狠狠一拽——
“啊！”
威廉还没从发现猫头鹰的疑惑中回过神来，下一秒就遭到了这位猫头鹰先生毫不留情的狠厉“攻击”，一时间手抖松开了灯，只顾着抬手护卫自己的头发。
啪嗒。
油灯落在地上，很快熄灭，屋子里重归黑暗，只有窗户隐隐透进的浅淡月光能依稀让人辨认屋子里的情况。
“对不起是我打扰到您了非常不好意思还请您松口……！”
捂着发根连声道歉，就当威廉以为自己头发不保时，头顶的猫头鹰却冷不丁松口，向下的惯性让他往回退了几步，一时间有些晕头转向。
啊，脑袋好疼，他头发不会被扯掉了吧？
还以为碰见猫头鹰代表好运，没想到竟然是霉运。
威廉苦笑了一声，摸索着蹲下身，打算捡起油灯就走。
然而，就在他才碰到提手的一瞬间，手背又被什么重重叨了一口，要不是有手套保护，他怀疑自己甚至要被咬掉一块肉。
“啊！”
威廉痛到皱起大半张脸，连声抽气，好不容易缓过来含泪摸黑查看，这才发现那只猫头鹰貌似落在了他的手边。
猫头鹰的飞行几近无声，他以为对方还在上面，没想到竟然飞下来了。
“唉……”接连受挫，威廉却也生不出什么怒火，只是就地坐
下，抱着商讨的态度对着那双在黑夜里依旧莹莹发亮的眼瞳无奈开口，“误入您的住宅，我很抱歉，猫头鹰先生。（）”
咕咕咕！?（）_[（（）”
“我是一名警员，是为了查案而来。听说这里居住着一名厉害的侦探，为保障民众的安全，我希望能与ta合作才来到这里。”
“咕咕咕！”
“是的，就是这样，只是意外走错，我对您并没有任何恶意，还请您原谅我方才的冒犯，如果可以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离开这里。”试探地讲了几句，感觉猫头鹰没有攻击的念头，威廉放松警惕，再度伸手——
“嗷！您，您还没原谅我吗？”
陌生的猫头鹰没再回应，只是依旧在黑暗中用那对大而亮的金黄色眼瞳冷冷注视着眼前的人类，直到人类放弃拾取油灯无奈离去时，它才大发慈悲地收回一直在膨胀戒备的大翅膀，施施然飞回扶手上。
旁白：
“循声，警探发现了一位奇怪的家伙。”
“ta一直都在屋子里，却躲藏在黑暗中，冷眼看着警探在屋子里翻找。”
“当警探想与ta友好打招呼时，却遭到了对方无理由的攻击，还折损了自己的设备。”
“阴晴不定，脾气古怪，这是ta给警探的第一印象。”
“努力解释来意，生怕被这个怪人再次攻击，周旋后警探见设备无法拾回，只能无奈离开。”
观众们：噗哈哈哈哈！
不同于昏暗的现实，直播间里特地以夜视视角记录了刚才那一幕，所以观众们看到的细节比威廉更多。
当年轻警探提着灯靠近时，他们就看见扶手处的猫头鹰了。
当橘色光亮逐渐扩大，眼看着就要侵入它所在的黑暗领地，猫头鹰左歪头60度，右歪头60度，尖喙反复开合，似乎在极力忍耐什么。
好不容易忍住杀意，只是飞到高处躲一躲，底下的人类又丝毫没眼力见地把灯往上一抬一照。
见面时猫头鹰的几秒安静呆滞，观众们都怀疑它是被这忽然直射的光亮晃傻了。
嘶，这不得气死？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缓过神的猛禽开始了自己狠厉的报复。
照照照！
大晚上点什么灯！
咬死你啊！
【没想到竟然是猫头鹰，我还以为是那个凶手埋伏，吓我一跳。】
【按理来说警探现在应该也是新手吧，名气没那么高，不至于不至于。】
【哈哈哈哈好可爱呀！我看猫头鹰盯那个油灯好久了，肯定是因为晚上不想见光所以才叨人的！】
【警探痛失财产+1，下次注意点哈哈哈。】
【话说，这里怎么会有猫头鹰啊？】
【应该是来人类屋子里准备狩猎吧，不过警探在这屋子里咚咚走了半天，肯定把猎物什么都吓跑了。】
确实如此。
接下来的镜头令观众们意外地
（）停留在了屋子里，记录了扶手上猫头鹰一系列变化的神情。
人走后，屋子就安静下来了。
但问题是太安静了。
鼠呢？
吃的呢？
镜头里的猫头鹰微张着嘴，脑袋往各个方向都转了转，大概是正在仔仔细细聆听猎物的动静。
聆听无果，它看起来有些生气，脸上像是倒八字眉的黑羽毛都耸立起来，和人皱眉似的。
再之后，不知道究竟是想了什么，这只猫头鹰忽然张开翅膀，从窗户飞入街道，不知道往哪里飞去了。
【嗯？镜头怎么这样播？】
【我还以为会跑出来个人，竟然真的只是猫头鹰吗？】观众们满头问号。
但显然，旁白并不打算现在就揭晓谜底。
镜头再度切换，是威廉回家的场景。
站在某个分叉口，青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先去那个街道附近巡逻。
虽然他已经很累了。
……
威廉是一名新上任的警员。
才任职没多久，就发生了小巷的杀人案。
不知名的嫌犯杀害了少女玛丽，实施侵犯后抢夺了她的财物逃离现场，等天亮时人们发现玛丽，女孩伤口的血都已经干涸了。
虽然东区一贯有治安问题，但像这样针对无辜路人的恶性事件还是少数，先前的案件都是家庭内部或是情人之间的矛盾，所以一开始警方还是比较关注用心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报社盯上了这件事。
尤其是在嫌犯再度犯案并开始有意识摆弄尸体留下记号的时候，一群新闻编撰者就像是闻见了血腥味的鲨鱼似的一拥而上，开始热烈讨论东区出现新的连环杀人犯这件事。
措辞很浮夸，报纸很畅销。
在这样的热度下，他的上司与报社主管达成了某种合作。
他们开始一起炒作这件事，有意夸大那位杀人犯的能力，有意隐瞒拖延调查进度。
威廉完全无法理解这个行为。
虽然他一直知道报纸向来喜欢刊登夺人眼球的事情，但他并不认为一个凶手逍遥法外是可以拿来炒作宣扬的事，不是会引起民众恐慌吗？
“怎么会？他们可太喜欢看了！”
他的上司，一位留着小胡子的中年人捻了捻自己引以为傲的小胡子，表情带着些许傲慢和轻视：“对于城市中无聊的民众来说，这只是一出盛大的戏剧表演而已。”
中年督察漫不经心搅动着银质勺柄，看糖块在咖啡中缓缓溶解，露出了些许笑意：“作为表演的一环，我们分了门票钱，就算被骂几句也不亏。”
他似乎以为威廉对调查耿耿于怀是因为外界的风评问题。
但不是，并不是这样。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威廉是一名非常循规蹈矩，非常尽职尽责的人，当任职时了解警察的义务和责任时，他便以为自己应当为了保护民众与邪恶
抗争。
结果，大环境却是如此。
大概是年轻警员脸上失落恍惚的表情不加掩饰，他的上司还额外安慰了一句：“案发地点在东区，和你我都没什么关系，别急，再等几次。（）”
除非你能找到别的大新闻替代，不然我们还是慢慢来。?（）”
但实际上，即便是东区的人们或许也不全是感到恐慌，他们浑噩的生活需要刺激新闻点缀，担惊受怕的恐怕只有真正的潜在受害者。
威廉又试着提出几次，终于惹得上司厌烦，叫他如果想私自调查就一个人去，反正他们没这个时间精力。
然后，就是今天这样。
威廉独自走访街道进行调查，偶尔还可能遭到居民的谩骂，思来想去，竟然只有露西一家对他态度最为温和，甚至还给出了建议。
……虽然，并没有作用，但也算一种宽慰了。
哒，哒，哒。
威廉在昏暗的路灯下缓慢行走。
有他的巡逻，希望今夜无事发生。
“扑扑——”
但不知为何，一路走来他偶尔会听见奇怪的风声。
不，说来又不算是风声，但他却不知如何形容。蹙着眉，左右张望四下昏沉的街道，寻找无果，威廉只能继续行走。
然后——
他的头顶忽然传来短促的“咕咕”声。
这个声音在黑夜里听起来格外突出，冷不丁冒出，简直像是一根针，直接扎醒了威廉原本略微困倦疲惫的神经。
“……？！”
他惊疑不定地抬头，恰好看见一只大鸟从他头顶略过。
只是一眼，他看到了那对熟悉的金黄色眼瞳。
是刚才那只猫头鹰！
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威廉心跳加快，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奇异的事。
在他们的文化中，猫头鹰是智慧女神的象征物，自然，在黑夜中也能自由飞行洞悉万物的猫头鹰也被他们崇敬地视为智慧之鸟。
而猫头鹰飞过他的头顶……就像是带领他越过笼罩在真相面前的黑暗，获得清醒的意识。
或许是一整天下来实在疲乏需要一些刺激牵住神经，明明是向来并不怎么热衷神话故事的人，在此时此刻，威廉却抑制不住地倾向于这个神秘的猜想。
在这样的想法驱动下，他抬头寻找着猫头鹰的方向，大步跑起来。
“哒！哒哒！”
皮鞋在粗糙的地面上发出响声，惊动了暗处的老鼠，也惊动了深夜活动的人。
“……”
小巷中的男人有些可惜地看着被他摆弄到一半的尸体，听见那愈发靠近的脚步声，心中一凛，不再留恋转身离开。
他并不知道，就在他还未转头的时候，一只猫头鹰就已然飞进了小巷。
“咕！咕！”
望见此处的尸体，猫头鹰像是略微讶异地歪了歪头，停顿片刻，见底下
（）唯一活动的人类忽然跑动，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它无声地跟了上去。
又过了一会，威廉姗姗来迟。
而此处的血腥味，以及月光下隐隐窥见的肢体轮廓，已然让他预料到此处发生的事。
“……来晚了，抱歉。”
脚步逐渐迟缓，年轻的警探摘下礼帽，对着小巷中的受害者表示无声哀悼。
智慧的象征在黑夜中为他指路，他却还是晚了一步。
旁白：
“离开侦探小屋的警探放不下处在危险中的街道，便拖着疲惫的身躯进行巡逻。”
“过程中，警探意外偶遇了方才在小屋中遇见的怪胎。”
“对方行动匆匆，像是遇见了什么事一样，还命令式地叫他一起，毫无礼节，也毫无逻辑。”
“警探犹疑不定，但还是下意识跟上。”
“就这样，警探撞见了连环杀人犯的第三次犯罪现场。”
观众们震惊。
【等等等，什么情况？！】
【啊我靠我靠怎么就死人了……猫头鹰叫就死人，老祖宗诚不欺我……】
【喂喂别整这个迷信啊！！晚上猫头鹰叫很正常啊！但恰好引人到凶案现场这个倒是有点……】
【东西方看猫头鹰不一样啦，在西方猫头鹰甚至是智慧和知识的象征，没啥不吉利的。】【虽然但是，我一直都想说了，你们不觉得这个镜头这个旁白，都在充分暗示侦探身份吗？】
【同感……感觉除了那位就没谁了，乍一看有点奇怪但想想又能接受，这个侦探确实是从未见过的哈哈哈。】
有些观众已经猜出了直播间的合理化设定，但有些观众依旧是一头雾水。
【什么什么？你们悟了什么？直说啊喂！】
【侦探谁啊？也没人出场啊！】
一片混乱中，画面转向了第二天的调查现场。
威廉巧合地撞上了凶案现场，虽然并没有看见凶手，却也成了重要的调查对象。
当然，因为威廉前两次出事时都有不在场证明，所以并没有人怀疑他是凶手，只是惊讶这个新人警员竟然真的凭借自己的努力蹲到了凶手。
“唉，他还没布置好现场吧。”
但威廉却听见了报社的几名编辑窃窃私语：
“真可惜，要是再晚一点估计就有第三次完美现场了。”
“凶手难道也看了我们的报纸么？我记得之前有人猜测他以某个神话进行神圣制裁，所以要在第三天将羔羊摆放成倒吊状……”
“如果是那样又能大写一笔了！可惜，竟然被这样尴尬地揪住了，不上不下的。”
“那这一期能写什么呢，如实写肯定会降低先前积攒的名声吧……啊，那就是发现现场的威廉警官吧！”
他们一拥而上，围住了威廉，想从他嘴里获得什么有趣的信息。
比如这位警官如何和罪犯斗智斗勇，如何缜密分析推算
现场，啊，最好之前的受害者与他有什么关系，那样又可以就他们之间的桃色新闻大写一笔。（）
为爱复仇，感觉也是个不错的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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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
青年眉眼间满是疲倦，不知为何，比起熬了一天的身体，他更加厌倦与这些媒体人交流。
但他仍然打起精神，非常有礼貌地回复，希望这些媒体人能如实记录下他昨日一整日的调查忙碌，让街道附近的居民能够稍微安心一点，知道有警察在努力调查。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几人似乎对此并不感兴趣，只反复追问其他细节：
“那您为何会深夜仍在室外巡逻呢？莫非是收到了什么挑衅信？亦或是某种心灵感应？”
“都不是，我只是心血来潮，希望能通过巡逻减少当晚发生案件的可能性。”
“哦，那在巡逻前呢？您是干了什么才有巡逻的想法呢？据我所知您天黑前就离开了那里，总不可能白白在外面游荡了这么久吧？”
“呼——其实，我那时候在寻找侦探。”
被反复追问，威廉实在是懒得掩饰了，便隐去了露西一家的信息，简单叙述了关于找侦探的事。
而今警方与侦探合作的事情不算少见，再加上实际侦探也没出现，几名编辑略感失望。
唉，所以都是巧合？
巧合写在纸上可不好看。
有人不死心，再度询问：“您确定您只找到了一座空屋，里面没有任何人吗？”
“没有。”威廉斩钉截铁，“如果猫头鹰不算人的话。”
本以为这样的回复会让这几名喋喋不休的媒体人扫兴而归，却不想他们却格外中意这个回答，眼睛都亮了起来：
“猫头鹰？哦！所以是黑夜中的智慧之鸟点醒了警官您混沌的大脑，所以才叫你如获神助，抓住了罪犯的尾巴吧！”
“神话对战圣经……哈哈，有意思！还能额外叫那群教徒也买账！”
“还有吗警官？再之后您是否还见过那只猫头鹰，或者听过它指点迷津的叫声？”
“我明白了！那猫头鹰就是侦探！是智慧的化身终于忍不住来帮助人们理清真相了！”威廉：……
那时，的确是那只猫头鹰为他引路。
青年揉了揉太阳穴，只感觉这处一抽一抽地疼。
但这些人的说法，实在叫他感觉反应不过来。
明明他才是亲历者，虽然有一瞬的悸动，却也没有联想到那么多，为什么这些人却一副比他还懂的表情？
实在招架不住，威廉在几人的问话下说了猫头鹰为它指路的情况，果然，这几人的表情变得更加狂热了——
“哦哦！智慧之鸟降临！”
“好，接下来就写这个！”
“赶快记下来记下来！”
威廉感觉自己的头更痛了。
他终于摆脱了这几人，做完证词记录，便有些无力地与上司请假，希望下午能
（）够居家休息。（）
当然可以！小胡子上司给了他一个大大拥抱，眼神格外真挚热情，像是看见了一块璞玉，在凑近他耳边时低声开口，我还不知道你小子有这样的编故事能力！真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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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
威廉：“我不……”
“确实，确实，总不能一直放任凶手逍遥，这样也会影响我们的预算和名声。”中年督察走来走去，时不时兴奋拍手，“而你！我的猫头鹰警探！你的名声却可以由此发展，哪怕案件结束也能如日中天！可不缺新闻和故事！”
不顾青年的欲言又止，小胡子上司又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表情认真，声音洪亮：“加油，我看好你！”
威廉：……
他真的好累。
……
……
拖着满身疲惫回到自己的小家，威廉先是睡了一觉，在傍晚才勉强爬起来，打开窗子透气。
青年俊秀的眉眼带了些许忧郁，凝视着天边熟悉的方向。
可，无论如何修饰娱乐，也不能掩盖又有人遇害的事实。
闭上眼，那小巷中的血腥与受害者扭曲的肢体似乎就在眼前。
为什么要关注那些事情呢？
还是说，只要能提供大众娱乐，哪怕是牵扯到死亡也无所谓？
“唉……”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威廉转过身，进入浴室洗漱更衣，打算等天再黑一点就去夜巡。
说起来，这并非他的职责……
但既然他应做的探案无法做到，就只能这样了。
心情复杂地在浴室中待了半个小时，再次走出，威廉却意外发现了房间里的不速之客——
“咕咕咕。”
一只熟悉的猫头鹰，正大光明地站在他的衣架上，歪头看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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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什么动静，好恐怖！】
【还带回声，氛围感拉满简直。】
旁白：
“当年轻警探满怀期待地来到侦探的住址，却并未发现对方的踪迹。”
“是他来迟了？还是被骗了？”
“年轻警探郁闷地在空荡的房屋中寻找许久，未果，只能失望转身准备离开。”
“而就在这时，他听见了什么特殊的声音。”
镜头里，威廉转身，面上带了些许疑惑。
大概是出于某种好奇心理，他提着油灯，朝着声源处楼梯走去。
暖橘色的光亮一点点侵染原本昏暗的角落，映出了附近的家具和地毯，反射到屋子的各个角落。
忽然，威廉听见了什么非常微小的声音，像是在高处。
他循声仰头，抬起油灯想看得更清楚。
然后，他就与吊灯上一对金黄的眼睛对视上了。
圆润饱满的大眼睛，猛禽特有的钩状喙部，辐射状由面颊向外散开的细羽，以及头顶两侧微微翘起，如同猫儿般的羽簇。
毛茸茸的鸟儿被深棕色的羽毛包裹，夹杂着深黑淡黄的纹路羽毛，就像披了一件时下最流行的深棕长斗篷，优雅端庄，连带着紧抓吊灯框架的那两只利爪也没那么吓人了。
这是一只猫头鹰。
“咕呜咕！”
默默与人类大眼瞪小眼没几秒，这位黑暗中的客人眯了眯眼，忽然向下张开嘴，揪住人类额前的一缕小卷毛向上狠狠一拽——
“啊！”
威廉还没从发现猫头鹰的疑惑中回过神来，下一秒就遭到了这位猫头鹰先生毫不留情的狠厉“攻击”，一时间手抖松开了灯，只顾着抬手护卫自己的头发。
啪嗒。
油灯落在地上，很快熄灭，屋子里重归黑暗，只有窗户隐隐透进的浅淡月光能依稀让人辨认屋子里的情况。
“对不起是我打扰到您了非常不好意思还请您松口……！”
捂着发根连声道歉，就当威廉以为自己头发不保时，头顶的猫头鹰却冷不丁松口，向下的惯性让他往回退了几步，一时间有些晕头转向。
啊，脑袋好疼，他头发不会被扯掉了吧？
还以为碰见猫头鹰代表好运，没想到竟然是霉运。
威廉苦笑了一声，摸索着蹲下身，打算捡起油灯就走。
然而，就在他才碰到提手的一瞬间，手背又被什么重重叨了一口，要不是有手套保护，他怀疑自己甚至要被咬掉一块肉。
“啊！”
威廉痛到皱起大半张脸，连声抽气，好不容易缓过来含泪摸黑查看，这才发现那只猫头鹰貌似落在了他的手边。
猫头鹰的飞行几近无声，他以为对方还在上面，没想到竟然飞下来了。
“唉……”接连受挫，威廉却也生不出什么怒火，只是就地坐
下，抱着商讨的态度对着那双在黑夜里依旧莹莹发亮的眼瞳无奈开口，“误入您的住宅，我很抱歉，猫头鹰先生。（）”
咕咕咕！?（）_[（（）”
“我是一名警员，是为了查案而来。听说这里居住着一名厉害的侦探，为保障民众的安全，我希望能与ta合作才来到这里。”
“咕咕咕！”
“是的，就是这样，只是意外走错，我对您并没有任何恶意，还请您原谅我方才的冒犯，如果可以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离开这里。”试探地讲了几句，感觉猫头鹰没有攻击的念头，威廉放松警惕，再度伸手——
“嗷！您，您还没原谅我吗？”
陌生的猫头鹰没再回应，只是依旧在黑暗中用那对大而亮的金黄色眼瞳冷冷注视着眼前的人类，直到人类放弃拾取油灯无奈离去时，它才大发慈悲地收回一直在膨胀戒备的大翅膀，施施然飞回扶手上。
旁白：
“循声，警探发现了一位奇怪的家伙。”
“ta一直都在屋子里，却躲藏在黑暗中，冷眼看着警探在屋子里翻找。”
“当警探想与ta友好打招呼时，却遭到了对方无理由的攻击，还折损了自己的设备。”
“阴晴不定，脾气古怪，这是ta给警探的第一印象。”
“努力解释来意，生怕被这个怪人再次攻击，周旋后警探见设备无法拾回，只能无奈离开。”
观众们：噗哈哈哈哈！
不同于昏暗的现实，直播间里特地以夜视视角记录了刚才那一幕，所以观众们看到的细节比威廉更多。
当年轻警探提着灯靠近时，他们就看见扶手处的猫头鹰了。
当橘色光亮逐渐扩大，眼看着就要侵入它所在的黑暗领地，猫头鹰左歪头60度，右歪头60度，尖喙反复开合，似乎在极力忍耐什么。
好不容易忍住杀意，只是飞到高处躲一躲，底下的人类又丝毫没眼力见地把灯往上一抬一照。
见面时猫头鹰的几秒安静呆滞，观众们都怀疑它是被这忽然直射的光亮晃傻了。
嘶，这不得气死？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缓过神的猛禽开始了自己狠厉的报复。
照照照！
大晚上点什么灯！
咬死你啊！
【没想到竟然是猫头鹰，我还以为是那个凶手埋伏，吓我一跳。】
【按理来说警探现在应该也是新手吧，名气没那么高，不至于不至于。】
【哈哈哈哈好可爱呀！我看猫头鹰盯那个油灯好久了，肯定是因为晚上不想见光所以才叨人的！】
【警探痛失财产+1，下次注意点哈哈哈。】
【话说，这里怎么会有猫头鹰啊？】
【应该是来人类屋子里准备狩猎吧，不过警探在这屋子里咚咚走了半天，肯定把猎物什么都吓跑了。】
确实如此。
接下来的镜头令观众们意外地
（）停留在了屋子里，记录了扶手上猫头鹰一系列变化的神情。
人走后，屋子就安静下来了。
但问题是太安静了。
鼠呢？
吃的呢？
镜头里的猫头鹰微张着嘴，脑袋往各个方向都转了转，大概是正在仔仔细细聆听猎物的动静。
聆听无果，它看起来有些生气，脸上像是倒八字眉的黑羽毛都耸立起来，和人皱眉似的。
再之后，不知道究竟是想了什么，这只猫头鹰忽然张开翅膀，从窗户飞入街道，不知道往哪里飞去了。
【嗯？镜头怎么这样播？】
【我还以为会跑出来个人，竟然真的只是猫头鹰吗？】观众们满头问号。
但显然，旁白并不打算现在就揭晓谜底。
镜头再度切换，是威廉回家的场景。
站在某个分叉口，青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先去那个街道附近巡逻。
虽然他已经很累了。
……
威廉是一名新上任的警员。
才任职没多久，就发生了小巷的杀人案。
不知名的嫌犯杀害了少女玛丽，实施侵犯后抢夺了她的财物逃离现场，等天亮时人们发现玛丽，女孩伤口的血都已经干涸了。
虽然东区一贯有治安问题，但像这样针对无辜路人的恶性事件还是少数，先前的案件都是家庭内部或是情人之间的矛盾，所以一开始警方还是比较关注用心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报社盯上了这件事。
尤其是在嫌犯再度犯案并开始有意识摆弄尸体留下记号的时候，一群新闻编撰者就像是闻见了血腥味的鲨鱼似的一拥而上，开始热烈讨论东区出现新的连环杀人犯这件事。
措辞很浮夸，报纸很畅销。
在这样的热度下，他的上司与报社主管达成了某种合作。
他们开始一起炒作这件事，有意夸大那位杀人犯的能力，有意隐瞒拖延调查进度。
威廉完全无法理解这个行为。
虽然他一直知道报纸向来喜欢刊登夺人眼球的事情，但他并不认为一个凶手逍遥法外是可以拿来炒作宣扬的事，不是会引起民众恐慌吗？
“怎么会？他们可太喜欢看了！”
他的上司，一位留着小胡子的中年人捻了捻自己引以为傲的小胡子，表情带着些许傲慢和轻视：“对于城市中无聊的民众来说，这只是一出盛大的戏剧表演而已。”
中年督察漫不经心搅动着银质勺柄，看糖块在咖啡中缓缓溶解，露出了些许笑意：“作为表演的一环，我们分了门票钱，就算被骂几句也不亏。”
他似乎以为威廉对调查耿耿于怀是因为外界的风评问题。
但不是，并不是这样。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威廉是一名非常循规蹈矩，非常尽职尽责的人，当任职时了解警察的义务和责任时，他便以为自己应当为了保护民众与邪恶
抗争。
结果，大环境却是如此。
大概是年轻警员脸上失落恍惚的表情不加掩饰，他的上司还额外安慰了一句：“案发地点在东区，和你我都没什么关系，别急，再等几次。（）”
除非你能找到别的大新闻替代，不然我们还是慢慢来。?（）”
但实际上，即便是东区的人们或许也不全是感到恐慌，他们浑噩的生活需要刺激新闻点缀，担惊受怕的恐怕只有真正的潜在受害者。
威廉又试着提出几次，终于惹得上司厌烦，叫他如果想私自调查就一个人去，反正他们没这个时间精力。
然后，就是今天这样。
威廉独自走访街道进行调查，偶尔还可能遭到居民的谩骂，思来想去，竟然只有露西一家对他态度最为温和，甚至还给出了建议。
……虽然，并没有作用，但也算一种宽慰了。
哒，哒，哒。
威廉在昏暗的路灯下缓慢行走。
有他的巡逻，希望今夜无事发生。
“扑扑——”
但不知为何，一路走来他偶尔会听见奇怪的风声。
不，说来又不算是风声，但他却不知如何形容。蹙着眉，左右张望四下昏沉的街道，寻找无果，威廉只能继续行走。
然后——
他的头顶忽然传来短促的“咕咕”声。
这个声音在黑夜里听起来格外突出，冷不丁冒出，简直像是一根针，直接扎醒了威廉原本略微困倦疲惫的神经。
“……？！”
他惊疑不定地抬头，恰好看见一只大鸟从他头顶略过。
只是一眼，他看到了那对熟悉的金黄色眼瞳。
是刚才那只猫头鹰！
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威廉心跳加快，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奇异的事。
在他们的文化中，猫头鹰是智慧女神的象征物，自然，在黑夜中也能自由飞行洞悉万物的猫头鹰也被他们崇敬地视为智慧之鸟。
而猫头鹰飞过他的头顶……就像是带领他越过笼罩在真相面前的黑暗，获得清醒的意识。
或许是一整天下来实在疲乏需要一些刺激牵住神经，明明是向来并不怎么热衷神话故事的人，在此时此刻，威廉却抑制不住地倾向于这个神秘的猜想。
在这样的想法驱动下，他抬头寻找着猫头鹰的方向，大步跑起来。
“哒！哒哒！”
皮鞋在粗糙的地面上发出响声，惊动了暗处的老鼠，也惊动了深夜活动的人。
“……”
小巷中的男人有些可惜地看着被他摆弄到一半的尸体，听见那愈发靠近的脚步声，心中一凛，不再留恋转身离开。
他并不知道，就在他还未转头的时候，一只猫头鹰就已然飞进了小巷。
“咕！咕！”
望见此处的尸体，猫头鹰像是略微讶异地歪了歪头，停顿片刻，见底下
（）唯一活动的人类忽然跑动，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它无声地跟了上去。
又过了一会，威廉姗姗来迟。
而此处的血腥味，以及月光下隐隐窥见的肢体轮廓，已然让他预料到此处发生的事。
“……来晚了，抱歉。”
脚步逐渐迟缓，年轻的警探摘下礼帽，对着小巷中的受害者表示无声哀悼。
智慧的象征在黑夜中为他指路，他却还是晚了一步。
旁白：
“离开侦探小屋的警探放不下处在危险中的街道，便拖着疲惫的身躯进行巡逻。”
“过程中，警探意外偶遇了方才在小屋中遇见的怪胎。”
“对方行动匆匆，像是遇见了什么事一样，还命令式地叫他一起，毫无礼节，也毫无逻辑。”
“警探犹疑不定，但还是下意识跟上。”
“就这样，警探撞见了连环杀人犯的第三次犯罪现场。”
观众们震惊。
【等等等，什么情况？！】
【啊我靠我靠怎么就死人了……猫头鹰叫就死人，老祖宗诚不欺我……】
【喂喂别整这个迷信啊！！晚上猫头鹰叫很正常啊！但恰好引人到凶案现场这个倒是有点……】
【东西方看猫头鹰不一样啦，在西方猫头鹰甚至是智慧和知识的象征，没啥不吉利的。】【虽然但是，我一直都想说了，你们不觉得这个镜头这个旁白，都在充分暗示侦探身份吗？】
【同感……感觉除了那位就没谁了，乍一看有点奇怪但想想又能接受，这个侦探确实是从未见过的哈哈哈。】
有些观众已经猜出了直播间的合理化设定，但有些观众依旧是一头雾水。
【什么什么？你们悟了什么？直说啊喂！】
【侦探谁啊？也没人出场啊！】
一片混乱中，画面转向了第二天的调查现场。
威廉巧合地撞上了凶案现场，虽然并没有看见凶手，却也成了重要的调查对象。
当然，因为威廉前两次出事时都有不在场证明，所以并没有人怀疑他是凶手，只是惊讶这个新人警员竟然真的凭借自己的努力蹲到了凶手。
“唉，他还没布置好现场吧。”
但威廉却听见了报社的几名编辑窃窃私语：
“真可惜，要是再晚一点估计就有第三次完美现场了。”
“凶手难道也看了我们的报纸么？我记得之前有人猜测他以某个神话进行神圣制裁，所以要在第三天将羔羊摆放成倒吊状……”
“如果是那样又能大写一笔了！可惜，竟然被这样尴尬地揪住了，不上不下的。”
“那这一期能写什么呢，如实写肯定会降低先前积攒的名声吧……啊，那就是发现现场的威廉警官吧！”
他们一拥而上，围住了威廉，想从他嘴里获得什么有趣的信息。
比如这位警官如何和罪犯斗智斗勇，如何缜密分析推算
现场，啊，最好之前的受害者与他有什么关系，那样又可以就他们之间的桃色新闻大写一笔。（）
为爱复仇，感觉也是个不错的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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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
青年眉眼间满是疲倦，不知为何，比起熬了一天的身体，他更加厌倦与这些媒体人交流。
但他仍然打起精神，非常有礼貌地回复，希望这些媒体人能如实记录下他昨日一整日的调查忙碌，让街道附近的居民能够稍微安心一点，知道有警察在努力调查。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几人似乎对此并不感兴趣，只反复追问其他细节：
“那您为何会深夜仍在室外巡逻呢？莫非是收到了什么挑衅信？亦或是某种心灵感应？”
“都不是，我只是心血来潮，希望能通过巡逻减少当晚发生案件的可能性。”
“哦，那在巡逻前呢？您是干了什么才有巡逻的想法呢？据我所知您天黑前就离开了那里，总不可能白白在外面游荡了这么久吧？”
“呼——其实，我那时候在寻找侦探。”
被反复追问，威廉实在是懒得掩饰了，便隐去了露西一家的信息，简单叙述了关于找侦探的事。
而今警方与侦探合作的事情不算少见，再加上实际侦探也没出现，几名编辑略感失望。
唉，所以都是巧合？
巧合写在纸上可不好看。
有人不死心，再度询问：“您确定您只找到了一座空屋，里面没有任何人吗？”
“没有。”威廉斩钉截铁，“如果猫头鹰不算人的话。”
本以为这样的回复会让这几名喋喋不休的媒体人扫兴而归，却不想他们却格外中意这个回答，眼睛都亮了起来：
“猫头鹰？哦！所以是黑夜中的智慧之鸟点醒了警官您混沌的大脑，所以才叫你如获神助，抓住了罪犯的尾巴吧！”
“神话对战圣经……哈哈，有意思！还能额外叫那群教徒也买账！”
“还有吗警官？再之后您是否还见过那只猫头鹰，或者听过它指点迷津的叫声？”
“我明白了！那猫头鹰就是侦探！是智慧的化身终于忍不住来帮助人们理清真相了！”威廉：……
那时，的确是那只猫头鹰为他引路。
青年揉了揉太阳穴，只感觉这处一抽一抽地疼。
但这些人的说法，实在叫他感觉反应不过来。
明明他才是亲历者，虽然有一瞬的悸动，却也没有联想到那么多，为什么这些人却一副比他还懂的表情？
实在招架不住，威廉在几人的问话下说了猫头鹰为它指路的情况，果然，这几人的表情变得更加狂热了——
“哦哦！智慧之鸟降临！”
“好，接下来就写这个！”
“赶快记下来记下来！”
威廉感觉自己的头更痛了。
他终于摆脱了这几人，做完证词记录，便有些无力地与上司请假，希望下午能
（）够居家休息。（）
当然可以！小胡子上司给了他一个大大拥抱，眼神格外真挚热情，像是看见了一块璞玉，在凑近他耳边时低声开口，我还不知道你小子有这样的编故事能力！真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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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
威廉：“我不……”
“确实，确实，总不能一直放任凶手逍遥，这样也会影响我们的预算和名声。”中年督察走来走去，时不时兴奋拍手，“而你！我的猫头鹰警探！你的名声却可以由此发展，哪怕案件结束也能如日中天！可不缺新闻和故事！”
不顾青年的欲言又止，小胡子上司又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表情认真，声音洪亮：“加油，我看好你！”
威廉：……
他真的好累。
……
……
拖着满身疲惫回到自己的小家，威廉先是睡了一觉，在傍晚才勉强爬起来，打开窗子透气。
青年俊秀的眉眼带了些许忧郁，凝视着天边熟悉的方向。
可，无论如何修饰娱乐，也不能掩盖又有人遇害的事实。
闭上眼，那小巷中的血腥与受害者扭曲的肢体似乎就在眼前。
为什么要关注那些事情呢？
还是说，只要能提供大众娱乐，哪怕是牵扯到死亡也无所谓？
“唉……”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威廉转过身，进入浴室洗漱更衣，打算等天再黑一点就去夜巡。
说起来，这并非他的职责……
但既然他应做的探案无法做到，就只能这样了。
心情复杂地在浴室中待了半个小时，再次走出，威廉却意外发现了房间里的不速之客——
“咕咕咕。”
一只熟悉的猫头鹰，正大光明地站在他的衣架上，歪头看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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