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知道吗?_不平静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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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你知道吗?

  开学第一天的感受,对大部分学生而言,有种很妙又似乎很不妙的感觉。

  很妙的地方,在于总算不用呆在家里,被父母隔三差五表示一下嫌弃,回到学校就是回到同龄人之中,大家一个个说话都很有趣,学校简直是最好玩的地方。

  很不妙的地方在于——交作业啦,要考试啦,预习了吗?老师端着大脸站在讲台上说‘该收收心了’之流……

  时而觉得在家无聊,想学校,时而觉得在校无聊,想放假,哪怕只是人类的青春期幼崽,依旧贯彻了人类始终如一的矛盾本质。

  白影目光炯炯地观察着同班同学,这一点能用来作为创作素材吗?

  当班长铁面无私地开始收缴暑假作业,总武高终究是升学重点高中,期间那些勾心斗角的阴谋诡计,倒是没有那么多,哪怕是最拖延的学生,依旧有着践行奇迹之夜的魄力。

  一灯,一笔,一人,一奇迹。

  白影有点遗憾,居然没能听见那些经典的理由和计策。

  我作业没带,作业写完掉水里了,我家猫狗把作业撕掉了,我边上厕所边写作业,不小心把作业给用掉了……突出一个虽然我理由很扯,你也知道有问题,但死无对证,灰灰了去,你不能给我定罪,一切都是美好的意外。

  古今中外都喜欢用这招。

  这届学生不行啊,居然不懂火龙烧仓之计。

  “真是令人失望,我还以为会围绕着收作业的事情,展开一场三十六计般的大戏,没想到就这么平平淡淡地结束了。”

  课间时间,白影遗憾地向安洁莉娜吐槽道:“这不太行啊!”

  “那还要咋样?”

  安洁莉娜心情愉快地哼哼,虽然被雪之下同学各种鞭打压迫挤压脑干,好歹是把作业搞定了,愉快愉快~

  “那当然是……”

  白影双手交叉,抵着下巴,语气深沉地念白。

  ……

  房间光线黯淡,拉拢的窗帘边缘,漏进些许微光,让其中的身影勉强显露出几分轮廓。

  低沉的阴谋,在开合的嘴唇里冒出。

  ‘给我。’

  ‘这是你的事,你应该自己解决。’

  ‘已经无计可施。’

  ‘别拉我下水。’

  ‘我们不是朋友吗?’

  ‘今天以前是。’

  ‘给你这个,给我。’

  ‘谁做完了?’

  ‘不要传达!不要传达!这是错的!这是陷阱!’

  【海下的暗流,权力的交易】

  一幕幕交流的场景,如风暴般不断旋转,闪掠,有时是两个人,有时是三个人,有时是一个人。

  声音交错,时而低沉,时而激动,同时呈现于不同画面中的人物,似是隔着时间和空间,进行着一场混乱的对话。

  ‘因为不可抗力,作业已经无法在物理层面重现,我对此也很悲伤。’

  ‘你在说谎。’

  ‘我没有说谎。’

  ‘这是不是太巧了一些?’

  ‘一切发生过的,都是巧合。’

  ‘谁得利,谁就是凶手!’

  ‘那么我们都是。’

  ‘不要把别人当傻子。’

  ‘聪明人才最像傻子。’

  【虚假的真相,错杂的关系】

  一幕幕画面伴随着台词,以蒙太奇的方式急速切换。

  背对光明,在其中伫立的人,蔓延出狭长的影子。

  深陷黑暗,坐在椅子上的人,被光芒映照出轮廓。

  铿锵有力的宣言。

  语重心长的劝诫。

  微笑淡漠的讲述。

  蓦然回首的指认。

  ‘一定要把作业收齐!’

  ‘事关重大,不可妄动。’

  ‘收手吧,不能再查了。’

  ‘他只是犯了个错误……’

  ‘你很聪明,聪明了一半。’

  ‘他们会保我的,为了自保。’

  ‘你们有仇,不可能是一伙的。’

  ‘利益能战胜爱,也能战胜恨,它战无不胜。’

  ‘你太极端了。’

  ‘班长!再这么下去,所有同学都会成为敌人!’

  ‘包括你吗?’

  ‘……’

  【决心,正义,阴谋,背叛,忠诚,黑白与灰……】

  男声,女声,老人,孩子,人间各色的声音,悲欢,喜怒,爱恨,情仇,七情六欲的腔调。

  “真相与谎言重叠的重量,爱恨与阴谋交织的赞歌——谁在说谎?谁在伪装?谁是叛徒?”

  “年度电视剧《收作业》即将全宇宙首播!千叶总武高电视台,晚上八点准时开播,欢迎收看!”

  白影兴致勃勃地用顶级配音,一个充斥着争斗,剧本暂无,演员未定,亟待资金的电视剧,正在跃跃欲试。

  安洁莉娜抬手捂脸,掩耳盗铃地试图表示自己不认识整个人。

  周围同学见怪不怪,这也未尝不是一种奇怪。

  “白同学,你的故事有点超前了。”

  班长将各科目作业分类好,颇为无语道:“有那种谍战一样的精力,为什么不把作业老老实实给做完?”

  白影撑着脸道:“唉?那样的话,不就是一个很无聊的故事了吗?”

  “是白同学太波澜壮阔了。”

  班长将作业收拾好,伙同班委送去办公室。

  “长官!”安洁莉娜打开遮脸的小手,警觉道,“你不会打算在文化祭表演这个节目吧?”

  “文化祭?”

  白影沉吟道:“我们这种升学重点高中也有文化祭?”

  “当然有啊,还有体育祭哩。”安洁莉娜斜靠椅子,托着腮帮,叹了口气道,“长官平时就没关注一下学校论坛的动态吗?今年的各种活动时间进行了一些临时调整,文化祭和体育祭都会在第二学期进行,似乎准备找个天气好的时间,一口气都办了的样子……”

  白影摸着下巴琢磨起来:“听起来好像挺有趣的。”

  “应该挺无聊的吧?”

  安洁莉娜遗憾道:“毕竟是重点高中嘛,会准备的活动,可能都是科学研究,标本展览一类的项目,体育祭倒是会热闹一些吧?应该会有足球比赛,毕竟学校的足球部还是蛮厉害的……”

  “由于三年级备考以及时间上周转不开的缘故,今年文化祭与体育祭取笑,请各位老师做好学生的思想工作,专心投入学习。”

  白影语气沉稳,拿捏腔调地说道。

  “噫!”安洁莉娜没好气道,“白影,别开这种奇奇怪怪的玩笑啦!要是真把活动给念没了怎么办?”

  白影比划了一下:“你看过电影《他们》吗?我改的剧本。”

  “看过啊。”

  “里面的主要矛盾就是校方准备取消文化祭,导致学生们非常不满,然后爆发游行抗议活动……”白影问道,“你不觉得这比文化祭有趣多了吗?一次生动形象的社会实践活动。”

  “额……”

  安洁莉娜狐疑道:“你该不会干过类似的事情吧?”

  “你是说小学换空调的事情?”白影摆摆手说道,“那还算不上游行……”

  一群小学生,说游行什么的,游戏还差不多……

  白影回忆道:“顶多是撺掇大家装中暑,推动校方和家长一起凑点钱,把停摆的风扇给换成空调。”

  安洁莉娜:“?”

  “倒是多亏老班经验丰富,换空调的事情推进得顺顺利利,顶多算是交涉,还说不上游行。”

  “老班?”

  “班主任啊。”白影向东方遥遥拱手,面露敬意,“小学周天子,爪牙的归属者,屹立于我身后的神秘势力。”

  安洁莉娜稍稍歪头,额……长官的小学生活,还真是五花八门。笃笃笃。

  拳头在桌面上敲出清脆响声,安洁莉娜顺着声音,仰头就看见班长。

  在对方不语的目光注视下,安洁莉娜用了两秒时间,成功想起一件事情——哦,这不是自己的座位来着!

  “班长大人,请坐请坐……嘿嘿。”

  安洁莉娜干笑两声,起身溜达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白影果然奇奇怪怪,从小学开始就奇奇怪怪,大概这就是天生的超能力者吧。

  剧团里的其他人哩?应该也有奇奇怪怪的经历吧。

  作为一名花季普通高中女子生,安洁莉娜时常会觉得与组织格格不入。

  “唉唉,安心院知道吗?”前面一个女生转头,好奇地询问。

  “啊?”

  安洁莉娜略微疑惑,她看向前座几个正在说话,平日里颇为眼熟的女生,奇怪道:“什么知不知道?我刚刚没听见。”

  “就是樱岛小姐呀!”女生一号双眼放光道。

  “现在应该叫樱岛学姐吧?”女生二号纠正道。

  “总之,樱岛学姐转到我们学校……”女生三号沉吟,断言道,“肯定是因为白同学吧!”

  安洁莉娜一惊:“唉?你们怎么知道……呃……”

  该不会是因为白影在网上发的那些奇奇怪怪,花里胡哨的东西吧?

  “白良白影,就是白影吧?”女生一号吐槽道,“那种奇奇怪怪的风格,怎么看都是白影,还有网上和人吵架的事情……那算是吵架吗?”

  女生二号切入主题:“不管算不算,反正樱岛学姐和白同学关系果然很好吧?”

  “两个人一起拍电影,樱岛学姐还在网上@白同学,白同学也在网上发了些……情书?”女生三号也有点凌乱,不知道该不该把那些当证据都没问题的东西,归类成白影式情书。

  果然,网上的痕迹实在是太多了!

  安洁莉娜迟疑道:“樱岛小、学姐为什么转校,我其实不太清楚,虽然白影和樱岛学姐确实认识……”

  三个女生对视一眼,女生一号试探道:“安心院,你平时和白同学相处挺多的吧?”

  安洁莉娜计算了一下:“还好吧?”

  “我们班就你和白同学经常在一起啊。”女生二号眼中绽放出吃瓜的神情,偷笑着压低声音,“安心院该不会是喜欢白同学吧?”

  “嘎?!”

  安洁莉娜震惊得蹭一下站起来,反倒让三个女生有点不知所措。

  反应这么大?确有其事?

  “你们在聊什么有趣的话题?”

  白影已经从旁边拉了张椅子,兴冲冲地问道。

  “啊、啊呜、那个……”安洁莉娜双手胡乱摆动,有点结巴,总感觉这事儿怎么说都很离谱,以至于说不出来。

  “唔姆唔姆……”

  白影严肃地点点头:“真是厉害,居然能发明一种我都无法理解的表达方式。”

  “咳咳,其实我们是在讨论樱岛学姐的事情……”女生一号咳嗽一声,抬手比了比小拇指,“白同学,你和樱岛学姐该不会是这样的关系吧?”

  “哦,原来是在说这个啊,难怪太长不念一副第三类接触的模样。”

  白影恍然道:“她这么慌,无非是当初向我告白的时候被婉拒了而已。”

  女生一二三:“啊?”

  安洁莉娜:“?”

  “不对!”安洁莉娜风中凌乱,双手撑桌立刻反驳道,“是白影你才对吧!”

  女儿一二三:“唉?!”

  “我?”白影皱眉道,“我确实向别人告白过,但那时候你还没转学来吧?”

  安洁莉娜:“?”

  “白同学!”女生一号满脸好奇道,“你向谁告白了?”

  白影伸手一指:“你。”

  女生一号:“?”

  面对其他人投来的目光,女生一号连忙疯狂摇头:“们平时都没怎么说过话吧?你什么时候向我告、说过那种事情!”

  “还有你。”

  白影指了一下女生二号,嘴里念念有词地向挪动手指:“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

  手指旋转一周,将课间或是在座位上,或是在闲聊的男男女女指了个遍。

  白影理直气壮道:“我明明和大家都告白过了吧?”

  “啊?哦!原来是开学时的事情啊!”

  女生二号无语道:“原来白同学是在开玩笑啊。”

  “怪不得说安心院没有过,毕竟是转校生。”女生三号了然道。

  “你知道吗?”

  白影忽然问道。

  女生一号迟疑道:“白同学就是网上那个白良白影?”

  “不不不,那种事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正在挑战向全校告白,目前其他班的人,我已经向比企谷、叶山隼人等等达成了告白成就。”

  白影摸着下巴说道:“说实话,我的伟大计划有一点小小的缺陷,那就是容易被校长开除,或者容易被静老师给打死。”

  “不至于吧?”女生二号说道,“学校也没禁止谈恋爱什么的啊……”

  “我是说向校长告白或者向平冢静老师告白,容易出问题。”

  周围安静了一下。

  女生三号幽幽道:“确实挺容易出问题的。”

  “是渣男。”

  安洁莉娜终于从大脑打结里回过神来,震声吐槽道:“向那么多人告白,那不就是渣男吗?!”

  “错误的。”白影摆摆手,“渣男的定义是同时与多位异性保持(0/1)的关系,事实上至今为止还没有人回应过我的告白,所以我不是渣男,只是一个被多次拒绝的伤心人罢了。”

  话虽如此,女生们只能表示完全同情不起来呢。

  顺便,能天天和奇奇怪怪的白同学混在一起,安心院果然也是个小怪人吧……

  ……

  ……

  “你知道吗?”

  “什么?a班的白影好像给比企谷告白了。”

  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潜伏离开教室吃午饭的比企谷八幡,有点震惊偶然听到的消息。

  “哈?告白对象不是樱岛学姐吗?听说樱岛学姐就是为了白同学转校过来的。”

  “嗯?难道不是叶山同学吗?”

  “叶山同学和樱岛学姐有关系?”

  “我是说叶山同学和白同学。”

  “?”

  “喂!你们知道吗?”

  “白同学又向谁告白了?”

  “不不!是雪之下向由比滨告白了,但三浦棒打鸳鸯……”

  “你还能再离谱一点吗?”

  “能!因为三浦喜欢雪之下,所以阻止雪之下和由比滨!”

  “6。”

  “咳咳咳……”

  某正准备找个安静地方,一个人静静吃午饭的由比滨结衣,有些风中凌乱。

  唉?

  什么时候我成优美子和小雪的局外人了?!

  “你知道吗?”

  活动教室,雪之下雪乃法官,正幽幽注视着心目中的犯罪嫌疑人。

  “我知道的。”

  白影远目,沉吟,忧伤地讲述道:“校园里的白子同学,偶然与万众瞩目的人气金发帅哥,发生了一些小小的故事,又和独来独往的丑小鸭黑发帅哥,发生了一些小小的事故,于是一场可歌可泣,如厕带纸的恋爱故事,由此缓缓拉开帷幕……”

  “……”

  雪之下雪乃左手抬起,默默盖在脸上,嘴角紧抿。

  白影掩嘴,冒出雪之下雪乃的憋笑声:“噗……”

  雪之下雪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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