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煮酒论英雄_三国:我才不想在乱世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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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煮酒论英雄

  第89章煮酒论英雄

  天气悄然之间开始转暖。

  按照时下通行的做法,两人冬装里面填充的东西被掏出来,接着作为夏装使用,也就是所谓的彻复为袷。

  相对而坐,偶尔一阵料峭倒春寒吹过,大袖随风微微摆动,颇有一番文士风流。

  四月初,梅子泛青。

  店家准备了两碟青梅以便二人佐酒。

  其实传说中的青梅煮酒,并非是把青梅直接放进酒中去煮,而是将其作为下酒小零食,提供酸味。

  汉代还没有出现醋这种调味料,只有醋的前身,醯酱。所以青梅是酸味的主要来源,与盐一起作为重要的调味品使用。

  徐嘉树学着荀攸的样子,一杯酒下肚之后再啃一小口青梅。

  嗯.喝不惯,更吃不惯。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主打的就是一个气氛——谁能拒绝与荀公达一起青梅煮酒呢?

  一开始,这顿酒喝得有一些沉闷。

  即使是荀攸主动相邀,以他的性子,也不会主动找话题,而是一坐下来就开始自斟自饮。

  看来刚才心里堵得确实难受。

  荀爽的那些话即使说得再豁达,也没能让他听完之后好过一些。

  不得不说,沾酒就醉的人在买醉这件事上确实很方便,几杯酒下肚,荀攸就已经脸色绯红,高挂免战牌,只是小口地啃食碟子里的青梅。

  那样子,像一只大快朵颐的松鼠。

  而徐嘉树虽然很能喝,但是还在慢慢习惯嘴里奇特的味道,细看之下,酒樽中竟是剩了大半。

  当面养鱼,酒品极差!

  不过看着荀攸的样子,徐嘉树心想:得,这下不用自己来想话题了。

  “子茂”,手里捧着的半个青梅还没吃完,闷葫芦的话匣子就打开了,“我们以前见过吗?”

  当然见过,徐嘉树心想,而且见过无数次,如果从小时候买的插画版三国演义算起,两人的关系应该是发小

  “不曾见过”,他摇摇头否认,“公达兄何出此言?”

  荀攸挑起了半边眉毛,显得很是疑惑,“那为何郑公业义舍里那次相见,你盯着我看了许久?”

  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了。

  作为荀家子弟,天生的光环让他习惯了别人好奇的目光,但大多数人也就是图一时新鲜劲,像徐嘉树那样的,实在是没法不令人注意。

  为什么?

  他荀公达只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黄门侍郎,长相也普普通通,又不是那个谦谦君子,丰神如玉的小族叔。

  “因为在下早就知道,公达兄是天下第一等的聪明人”,徐嘉树斟酌了片刻,决定实言相告:“心中倾慕已久,是故多看了两眼。”

  纵然三国时代谋士如雨,可不管怎么排,荀攸也掉不出前十之列。

  “原来如此.”

  闻言,荀攸点点头,只当徐子茂听过自己的那些早慧故事,脸上颇为惭愧,“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子茂错爱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人,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成就,实在是没脸再提小时候那点鸡毛蒜皮的事迹。

  臊得慌。

  “公达兄切莫妄自菲薄!”,徐嘉树俯身又给他添满酒樽,“君之才学,世所罕有!”

  与之前认识的贾诩比起来,两人虽看起来都是隐晦低调的风格,细究起来,内里却差别极大。

  贾诩的低调是一种手段,隐于幕后是为了能明哲保身。

  这样一来,不论贾诩的计策会不会被采纳,结果能不能成功,他本人都不会受到太大影响。

  而荀攸的低调更多是性格使然。

  他习惯于在暗处观察一切,外表看起来木讷迟钝毫无威胁。平时惜字如金,却能在关键时刻挥出致命一击,就连郑泰,种辑都没意识到荀攸胸中藏着怎样的良谋,也只有何颙和徐嘉树等寥寥数人知道他的厉害。

  开口便是杀机四伏,可谓隐刃。

  荀攸也不知道徐子茂为什么一直这么高看自己,见酒樽满了,仰头又是一饮而尽。

  这下手里的梅子都拿不稳了。

  “依公达兄之见”,徐嘉树这才试探地问道:“汉室可以复兴否?”

  荀爽是坚定的汉室忠臣,这是他亲眼所见,荀彧作为曹操一路走来的肱骨,却愿意为汉室与之决裂,忠诚也毋庸置疑。

  只有荀攸,虽然一直在幕后出谋划策,却从未表露过自己的看法,眼下时机正好,所以徐嘉树有此一问。

  “若以史书作比”,荀攸撑着脑袋小声道:“如今汉室,可比东迁洛邑后的周室。”

  虽然是天下名义上的主宰,但旧有秩序逐渐分崩离析,新的挑战者蠢蠢欲动,而且更巧合的是,都经历过一次元气大伤的迁都。

  时间差了近千年不假,但处境居然十分类似。

  “若要兴复汉室”,荀攸继续分析,“必须先除掉董卓,然后西向凉州、益州,伺机东出,从诸侯手上收回国土。”

  这是秦始皇和汉高祖走过的路,在现在的人看来,几乎是取得天下的必胜打法。

  益州,关中两块区域连在一起,就有了坚不可摧的地利,再扫平身后的凉州,解决唯一的后患,最差也是个占据崤函天险坐观成败的局面。

  徐嘉树回忆历次模拟,基本上也是遵循这条路线来走的。

  “公达兄高见”,他点头赞同道:“只是天下难免又有数十年之灾。”

  汉末的崩塌并不是一个偶然事件,更像是一个被慢性病折磨的病人终于大限将至。

  除了开国几代之外,历代东汉皇帝都难逃壮年而死的结局,早夭更是屡见不鲜,从第四代汉和帝的“永元之隆”后,东汉就开始漫长的衰败之路。

  如今只是一个烂了很久的苹果要从树上掉下来了而已。

  预见到这一点的士人其实很多,比如鲁肃就在《榻上策》中言之凿凿地讲出“汉室不可复兴”这句话。

  皇帝短命也好,天灾人祸也罢.种种因素,都可以归结成一点结论——汉室已经失去天命。

  这也是为什么东边诸侯几乎不约而同地开始割据州郡的原因之一。

  话说到这里,荀攸的态度已经可以推测出来了。

  汉室有可能复兴,但要把天下第三次征服一遍,难度极大。

  “说到东出”,徐嘉树抛出了一个早就想问的问题,“当今天下诸侯,公达兄可有了解?”

  煮酒论英雄!

  初平元年的局势与建安五年可不一样,许多人还在台下蠢蠢欲动,许多人正如日中天,与荀攸这样的才智之士聊这个,想必大有收获。

  可惜此时两人的身份比不过彼时的曹刘,更多像是两个公务员酒后闲聊。

  “与族中一直有书信往来,加上这些年担任黄门侍郎,对天下人物有所耳闻。”,听到这个话题,荀攸也来了精神,“子茂看来,如今人物,谁可称之为英雄?”

  “凉州马腾韩遂如何?”

  徐嘉树先问起西向的第一个目标——眼下雒阳残破,若要以关中为根基,则西凉是必须解决的问题。

  道理很简单,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不忠不义,何以服众”,荀攸嗤笑道:“勇不足以保境,智不足以安民,无头苍蝇,只求一口功名利禄,不足挂齿。”

  马、韩二人是那种最低级的割据政权:没有政治理想,没有统治法理,也没有一个智勇双全的领袖,只是在凉州的特殊环境下,纠集了一批小军阀组成的军阀联盟。

  这种小卡拉米,自然入不了荀攸的眼。

  “益州牧刘君郎如何”,徐嘉树又问起第二个目标,“其人占据巴蜀天险,进退两便,可是英雄?”

  “刘君郎图谋不轨,朝堂上谁不知晓?”,荀攸对此人评价颇为刻薄:“自请入蜀一事,可谓有些远略,可他眼高手低,连区区汉中都拿不下,只能坐困群山,谈何进退?”

  历史上也确实如此,刘焉拿不下汉中,转而扶持张鲁,结果张鲁成了他儿子刘璋的心头之患

  折腾了两代人拿不下一个汉中,考虑到刘焉布局时间之早,可谓起了个大早,赶了个空集。

  凉州、益州都不足为虑,也就是说,接下来的对手都是一群虫豸!

  优势在我。

  “那”徐嘉树看似无意地问道:“谯县曹孟德可能称为英雄?”

  说完可能要对付的目标之后,下面的才是真正的戏肉。

  因为将来荀攸很有可能跟着荀氏一起投奔苦主.我是说原主曹操,现在先探一探口风是很有必要的。

  “曹孟德?”,还在酒劲中的荀攸抬起头疑惑地问道:“子茂问他干嘛?”

  无他,荥阳大败之后,曹操此时正在人生低谷之中。

  曹氏和夏侯氏拼凑出来的原始资本和卫兹的天使投资赔的一干二净,连合伙人卫兹都战死当场,之后前往扬州募兵四千,中途几乎全跑光了,手里只剩五百人。

  若不是发小袁绍相助,几乎无法生存下来。

  眼下的曹孟德在天下的版图中查无此人,就像一只躲回洞穴舔舐伤口的猛兽,这位天下英杰下次登上舞台,还要等到讨灭东郡黄巾的时候。

  所以谈论诸侯的时候提起曹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把他归到袁绍手下更合适一些。

  “没什么”,徐嘉树推脱道:“曹孟德颇有诗名,所以好奇。”

  “此人虽是阉宦之后,早年行事荒唐”,荀攸回忆道:“但荥阳一战,仍不失为汉室忠臣,希望他不要一蹶不振吧。”

  作为大宦官曹腾的后人,曹操的地位其实很大程度上是依附皇权的结果,随着汉室衰微,在众多参加吃鸡的选手之中,他的初始资本其实并不算多,荥阳大败更是输的底掉。

  至少此时来看,虽然勇气可嘉,但确实不像个种子选手。

  “袁本初有天下楷模之名,可为英雄?”,徐嘉树直接说起了所有选手中最有冠军相的袁绍。

  袁氏主家被灭门之后,袁家几代人积累的人脉和政治资本就落在了他和袁术的身上,其人本就是联军盟主,因此事威望更盛,风头一时无两。

  思虑片刻后,荀攸居然给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我不知道。”

  “为何?”,徐嘉树很好奇。

  “我在雒阳时见过袁本初,其人雅量高致”,荀攸又拿起一颗青梅,淡淡道:“但是毕竟出身汝南袁氏,未曾真正遇到难关,真到决一生死之时,他敢不敢放手豪赌,我就不知道了。”

  言下之意,一直顺利下去,以袁绍之才自然没什么大问题。

  “所以袁本初算是半个英雄?”

  “然也。”

  话说到这里,才真有一点纵论天下的感觉。

  刘备此时籍籍无名,孙权尚是个碧眼小儿(无贬义),思来想去,徐嘉树开口问道:“长沙太守孙坚,可为英雄?”

  “此人智勇兼备”,荀攸笑道,“可惜早生了十几年。”

  “何解?”

  “若是天下再乱上几分,则孙文台大有希望”,荀攸道:“可如今天下仍归汉室,他就敢逼死荆州刺史王睿,杀掉南阳太守张咨,行事如此无所顾忌,身后却只有袁公路这么个靠山,岂能长久?”

  此时乱世初见端倪,但大体上还是沿袭着旧有的秩序,谁能在这个唯一的规则下拿到最大的资本,谁才能创造出一个新的秩序,而孙坚或许是性格使然,或许是出身不够,过于急功近利,甘愿给袁术当枪使,终究无法摆脱棋子的身份,真正坐在棋盘之前。

  “王睿死后,刘景升继任为荆州牧。”

  这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刘表此时的表现可谓惊艳朝野,徐嘉树问道:“单骑入襄阳,可为英雄?”

  “若孙文台早生十几年,刘景升则是晚生了一百多年”,荀攸道:“此人应当在明帝,章帝治下,做一个太平三公。”

  “幽州刘伯安?”

  “与刘景升仿佛。”

  至此,天下诸侯遍数,也只有袁绍得了半个英雄的评价。

  时代真正的主角还没上场,而他徐子茂,也不过是个区区郎中,虽然有些名声,说到底也不过是长安数千郎官中的普通一员。

  可谓时无英雄!

  “子茂啊”,临别时,醉醺醺的荀攸鼓励道,“山雨欲来,且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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