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秦桧谋国
第194章秦桧谋国
快过汤阴时候，秦桧就被马车的颠簸惊醒了。眼见妻子王氏愁眉苦脸地守在身边，掩饰不住的惊慌失措。秦桧心中一软，却苦了老妻这一路啦。
“咱们快到海州了吧？秦僖是否见到了林长生或者陈颙？”按照秦桧的算计，自己这样匆匆而来，大约安兆铭是不太方便仓促相见的。
总要林长生或者陈颙过来寒暄了，才能决定合适的会晤时机。原本，秦桧最想见的却是儿子林一飞。可是因为有王氏在，这个念头就被他压了下来。
秦僖，其实也是个不错的孩子嘛！
“呜呜，夫君却从哪里找来那姓郭的死道士？一言不合就要斩杀妾身呢。若非车外几位大侠帮忙照应，咱们可就全给那郭京害死了！”王氏痛哭流涕，搂着秦桧嚎啕大哭起来。
“郭京？”秦桧莫名其妙。郭京怎么啦？他可是机速房的密探，还与乾贞记纠缠不清，正是做这等事的上好人选。怎么就要杀自己呢？
不过秦桧的疑惑并没太久，因为车窗外就探进一颗女真人的脑袋。“王夫人，小可刚刚听说四太子已帅大军去了东平。那么咱们是继续去磁州，还是也改道东平去？”
“什么磁州？东平？四太子？女真人？那就是金兀术了？！”秦桧毛骨悚然。难不成，自己和媳妇流年不顺，出门就被人绑架了？
自己这样跑出汴京，原本想要投奔海州，赚取天大的功勋呢。却莫名其妙地跑到女真人这里。那自己如今又算得什么？千古汉奸呐！
秦桧一手指向王氏，想要破口大骂。终于平素害怕王氏惯了，不敢真的开口。然后就被一口老痰堵塞心窍，再次昏厥过去。
“东平、东平！”被王氏掐着人中弄醒的秦桧，喃喃地咕哝了几句，再次昏厥过去。王氏探手试试呼吸，还好，夫君这次的昏厥就很“正常”，那就改道去东平吧。
金兀术正在烦躁中，事实上，肥城战场上所有人都在烦躁中，包括对面的燕青和蔡松年。因为现在的战场，每天都是在黑药的轰鸣、和滚滚的浓烟里颤抖不已。
整日被黑烟和爆炸的噪音笼罩，便是熟悉了后世都市污染、喧嚣的安宁都未必能呆下去，何况那些整天呼吸着只有后世森林氧吧才能媲美环境的海州军、女真人？
但是金兀术显然要比燕青要更加烦躁，因为挞懒死了。挞懒的大军，他一个都没能救出来。近在咫尺之地啊！挞懒所部甚至就在金兀术的眼皮底下覆亡的。
不说金兀术要惊讶忠义第二军的战力了得，就算安宁也决不会料到这样的战果。这几乎是女真人南下数年来，第一支方面之军被人聚歼的惨败！
而参与聚歼挞懒四万大军的，却只是贺太平率领的忠义第二军，撑死一万五千人。即便加上地方的万余民兵，总兵力也不过三万人而已。
挞懒的军中，不但有铁浮屠、拐子马，他还有投石机和黑药！正在西去急行军的陈颙得知战果后，也不禁慨叹：“壮哉忠义军，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舍忠义军其谁哉？！”
当即下令靖海军、忠义军合兵一处，组成第三都统行营。燕青、贺太平为正副都统制，又以徐知常急赴东平为监军，务必要将金兀术的四万主力牵制在汴京战场之外。
若能寻机歼灭之，当记汝等首功也。当然，这样美好的愿景，陈颙也只敢想想，或者提出某种假设，并没有把它化作一道军令。
因为金兀术的四万精锐大军，战力实在太可怕了。在整个海州军序列中，正真能和金兀术比较军械精锐的，也只有燕青的靖海第一军了。
其他武义军、龙卫军、第二忠义军等等，说起作战方式、以及作战装备的选用，都是各有所长。但要单纯论及火力之凶猛，却都远远不不足以抵抗金兀术的主力攻击。
至于陈颙率领的这六万西征军，都是由地方民兵匆匆整训而来。若只是论及装备，别说与燕青的靖海第一军比较，就连武义军、第二忠义军的装备也是远远不如。
真要怼上金兀术那等武装到牙齿的四万精锐，可定不够看的。陈颙可不想当挞懒，被人家第二忠义军像面团一样揉搓、摆布。
所以，金兀术就是你靖海军、忠义军的菜。至于是歼灭，还是拖住，或者别的什么招数都无所谓，反正别让老子怼上他们就行了。
咱们西征军的装备，只针对蒙兀人的铁骑布置，并没有和金兀术对攻的打算。
秦桧赶到东平的时候，金兀术也早已腻歪了与燕青的对战。因为挞懒覆亡后，自己继续赖在东平就显得毫无意义。
何况后方传来的消息也很不妙，倭国的硫磺缺货了？！那就意味着，金兀术的投石机威力，正在受到威胁。同时也意味着，海州水师真打算从高丽、倭国之间穿插去渤海之国？
那自己为何还要继续待在这里浪费时间和黑药？难道不应该赶紧解决了蒙兀人，处理过汴京麻烦后，回去辽东巩固后方吗？
熟悉安兆铭行事逻辑的金兀术，很容易就能猜到，海州开始大举反攻了。如此，不但汴京要被海州援助，上京要被海州威胁，燕京、平州、辽阳，也将受到海州的攻击。
秦桧？秦桧跑来作甚？金兀术一头雾水。秦桧从汴京潜出，原本想去海州或应天府？却被我女真的密碟匡来了东平？
他为甚要潜出汴京啊？不好！金兀术大惊失色，汴京怕是要被蒙兀人攻破了？
似秦桧这样的人物，那绝对是赵宋的国之重臣。别看他如今官阶、地位了了，可秦桧却是汴京城里首屈一指的风向标人物。徐处仁、沈晦等等，都比他差远了。
连他这样的人都要想到潜逃，可见汴京是一点守住的把握都没了。特瞄的蒙兀人，真有那么神奇的运道吗？
金兀术自己把算，哪怕他亲自攻城去，没有三两个月也很难撼动汴京城防的。就凭蒙兀人的那几架可怜的云梯？还有“跑马倒土”之策？
“掘、掘、掘堤？！”连金兀术都磕巴着跳起身来，更别提他身后李老僧的面无人色了。乱了！全乱了！金兀术跌脚太息！
安兆铭撕毁本该达成的协议，挞懒全军覆没，蒙兀人却要掘开大河之堤，水淹汴京？如此，真让蒙兀人占据汴京，那他们就再无覆灭的道理了。
安兆铭只会找蒙兀人商谈赎买汴京的计划，甚至因此就要扶植蒙兀人对抗大金？这都有可能的！我大金上次北伐，可把他蒙兀人祸祸得不轻呢。
杀人而已，对蒙兀人来说，杀宋人还是杀女真人，又有什么区别？但是对安兆铭来说，他就成了那个收复汴京的大宋功臣！
而女真人，却从此要面对海州、大宋、蒙兀人的三面夹击，很可能就此告别历史舞台呢！我呸呸呸！特喵的《苍梧邸报》，它哪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新名词啊！
不行！自己想要瓜分大宋，抑制海州发展，消除蒙兀崛起的计划，必须得到贯彻！若安兆铭不愿意配合，那就要寻找新的合作伙伴才对。
秦桧此行，正当其时也，因为金兀术忽然想起了应天府的康王赵构。据斥候说，那小家伙一直在忙着招揽天下英雄。似乎就是打算汴京城破后，他便在应天府登基了？
难道这等谋算天下的大事件，不是只有他金兀术与安兆铭才能拥有的资格吗？什么时候轮到你赵构去自说自话了？
所以赵构的一切想法，在得到安兆铭或者自己点头前，都只能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赵构此前把希望寄托在安兆铭那里，却总得不到海州的清晰应答。
但其实，若俺金兀术点头了，这事的效果也一样呢。此前自己没有合适的人出使应天府，不过如今却有人了，秦桧就很好啊！
可以让赵构得汴京、两淮，及东南诸地。嗯嗯，赵楷的荆襄、巴蜀，你若能打下来，那也算你赵构锅里的菜。我大金得河东、河北、关陕、河套之地，然后就全力经略漠南去。
至于此战吗？咱们宋金两军就要南北夹击管城、荣泽、原武一线，一起断了蒙兀人的西归之路。就要逼着他蒙兀人东进，继续与海州死磕去。
十五万蒙兀人呢，就算不能对海州造成多大麻烦，然而光是战后的降卒改造、安排，都够他海州消化数年不止。
数年时间？咱们吞下的那些地盘也该消化得差不多了。到那个时候，咱们就积极提倡“天下大同”的思想。咱们也可以要求“共和”的，就是不给你海州一点兴风作浪的机会。
嘿嘿！俺们就是要将你海州卡在山东这一隅之地上。还是故意的，怎么照吧您？
金兀术就在亲兵的簇拥下，在大帐外接见了汴京潜逃来的秦桧、秦会之。为了显示威严，金兀术虽然还披挂着那副日常的盔甲，却在盔甲外多披了一件黑亮的披风。
这件黑色的华丽披风，是用上等貂皮制成。以金丝镶边，上面还嵌了一些东珠。这可是昔日大金太祖皇帝的披风，就没舍得穿过，如今也被金兀术特意拿出来显摆了。
他的身后还站着四个亲兵，一个牵着他的爱马，一个扛着他的大枪。另外两个亲兵，就分别捧着他的弓与箭袋，两侧又站着几名参谋与裨将。
御史街司翁顺就领着秦桧来到金兀术的跟前，庭参礼毕。金兀术仔细看秦桧，也就一个不到四十岁的南朝士大夫。
三缕长髯，玉树临风，神情甚是儒雅谦和，一点潜逃的狼狈样子都没有。果然是个人样子！金兀术的心中，也顿生好感。
可为何安兆铭就从不对秦桧假以颜色？当真咄咄怪事也！
安兆铭不待见刘豫、秦桧，几乎已经是南北内外公开的秘密。金兀术虽然册封刘豫做了大齐儿皇帝，但他对刘豫的飞扬跋扈，其实也并无好感。
秦桧却又与刘豫的枭雄之姿不同，举手投足间都是重臣风范。貌似他还有个私生的儿子被海州大用，按说安兆铭不至于对秦桧拒之门外的。
但是安兆铭就是不去招揽秦桧，这却为何？
想不通的事情，金兀术就决不再想。何况，无论秦桧是好是坏，他都没打算留下秦桧过日子。他秦会之，“必须”是赵构的人。
听说赵构此前，真有招揽秦桧的意思。只不过慑于秦桧在汴京的身份、影响，赵构不敢轻易下手罢了。如今秦桧自己投奔过去，那还有放手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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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过汤阴时候，秦桧就被马车的颠簸惊醒了。眼见妻子王氏愁眉苦脸地守在身边，掩饰不住的惊慌失措。秦桧心中一软，却苦了老妻这一路啦。
“咱们快到海州了吧？秦僖是否见到了林长生或者陈颙？”按照秦桧的算计，自己这样匆匆而来，大约安兆铭是不太方便仓促相见的。
总要林长生或者陈颙过来寒暄了，才能决定合适的会晤时机。原本，秦桧最想见的却是儿子林一飞。可是因为有王氏在，这个念头就被他压了下来。
秦僖，其实也是个不错的孩子嘛！
“呜呜，夫君却从哪里找来那姓郭的死道士？一言不合就要斩杀妾身呢。若非车外几位大侠帮忙照应，咱们可就全给那郭京害死了！”王氏痛哭流涕，搂着秦桧嚎啕大哭起来。
“郭京？”秦桧莫名其妙。郭京怎么啦？他可是机速房的密探，还与乾贞记纠缠不清，正是做这等事的上好人选。怎么就要杀自己呢？
不过秦桧的疑惑并没太久，因为车窗外就探进一颗女真人的脑袋。“王夫人，小可刚刚听说四太子已帅大军去了东平。那么咱们是继续去磁州，还是也改道东平去？”
“什么磁州？东平？四太子？女真人？那就是金兀术了？！”秦桧毛骨悚然。难不成，自己和媳妇流年不顺，出门就被人绑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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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桧一手指向王氏，想要破口大骂。终于平素害怕王氏惯了，不敢真的开口。然后就被一口老痰堵塞心窍，再次昏厥过去。
“东平、东平！”被王氏掐着人中弄醒的秦桧，喃喃地咕哝了几句，再次昏厥过去。王氏探手试试呼吸，还好，夫君这次的昏厥就很“正常”，那就改道去东平吧。
金兀术正在烦躁中，事实上，肥城战场上所有人都在烦躁中，包括对面的燕青和蔡松年。因为现在的战场，每天都是在黑药的轰鸣、和滚滚的浓烟里颤抖不已。
整日被黑烟和爆炸的噪音笼罩，便是熟悉了后世都市污染、喧嚣的安宁都未必能呆下去，何况那些整天呼吸着只有后世森林氧吧才能媲美环境的海州军、女真人？
但是金兀术显然要比燕青要更加烦躁，因为挞懒死了。挞懒的大军，他一个都没能救出来。近在咫尺之地啊！挞懒所部甚至就在金兀术的眼皮底下覆亡的。
不说金兀术要惊讶忠义第二军的战力了得，就算安宁也决不会料到这样的战果。这几乎是女真人南下数年来，第一支方面之军被人聚歼的惨败！
而参与聚歼挞懒四万大军的，却只是贺太平率领的忠义第二军，撑死一万五千人。即便加上地方的万余民兵，总兵力也不过三万人而已。
挞懒的军中，不但有铁浮屠、拐子马，他还有投石机和黑药！正在西去急行军的陈颙得知战果后，也不禁慨叹：“壮哉忠义军，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舍忠义军其谁哉？！”
当即下令靖海军、忠义军合兵一处，组成第三都统行营。燕青、贺太平为正副都统制，又以徐知常急赴东平为监军，务必要将金兀术的四万主力牵制在汴京战场之外。
若能寻机歼灭之，当记汝等首功也。当然，这样美好的愿景，陈颙也只敢想想，或者提出某种假设，并没有把它化作一道军令。
因为金兀术的四万精锐大军，战力实在太可怕了。在整个海州军序列中，正真能和金兀术比较军械精锐的，也只有燕青的靖海第一军了。
其他武义军、龙卫军、第二忠义军等等，说起作战方式、以及作战装备的选用，都是各有所长。但要单纯论及火力之凶猛，却都远远不不足以抵抗金兀术的主力攻击。
至于陈颙率领的这六万西征军，都是由地方民兵匆匆整训而来。若只是论及装备，别说与燕青的靖海第一军比较，就连武义军、第二忠义军的装备也是远远不如。
真要怼上金兀术那等武装到牙齿的四万精锐，可定不够看的。陈颙可不想当挞懒，被人家第二忠义军像面团一样揉搓、摆布。
所以，金兀术就是你靖海军、忠义军的菜。至于是歼灭，还是拖住，或者别的什么招数都无所谓，反正别让老子怼上他们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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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桧赶到东平的时候，金兀术也早已腻歪了与燕青的对战。因为挞懒覆亡后，自己继续赖在东平就显得毫无意义。
何况后方传来的消息也很不妙，倭国的硫磺缺货了？！那就意味着，金兀术的投石机威力，正在受到威胁。同时也意味着，海州水师真打算从高丽、倭国之间穿插去渤海之国？
那自己为何还要继续待在这里浪费时间和黑药？难道不应该赶紧解决了蒙兀人，处理过汴京麻烦后，回去辽东巩固后方吗？
熟悉安兆铭行事逻辑的金兀术，很容易就能猜到，海州开始大举反攻了。如此，不但汴京要被海州援助，上京要被海州威胁，燕京、平州、辽阳，也将受到海州的攻击。
秦桧？秦桧跑来作甚？金兀术一头雾水。秦桧从汴京潜出，原本想去海州或应天府？却被我女真的密碟匡来了东平？
他为甚要潜出汴京啊？不好！金兀术大惊失色，汴京怕是要被蒙兀人攻破了？
似秦桧这样的人物，那绝对是赵宋的国之重臣。别看他如今官阶、地位了了，可秦桧却是汴京城里首屈一指的风向标人物。徐处仁、沈晦等等，都比他差远了。
连他这样的人都要想到潜逃，可见汴京是一点守住的把握都没了。特瞄的蒙兀人，真有那么神奇的运道吗？
金兀术自己把算，哪怕他亲自攻城去，没有三两个月也很难撼动汴京城防的。就凭蒙兀人的那几架可怜的云梯？还有“跑马倒土”之策？
“掘、掘、掘堤？！”连金兀术都磕巴着跳起身来，更别提他身后李老僧的面无人色了。乱了！全乱了！金兀术跌脚太息！
安兆铭撕毁本该达成的协议，挞懒全军覆没，蒙兀人却要掘开大河之堤，水淹汴京？如此，真让蒙兀人占据汴京，那他们就再无覆灭的道理了。
安兆铭只会找蒙兀人商谈赎买汴京的计划，甚至因此就要扶植蒙兀人对抗大金？这都有可能的！我大金上次北伐，可把他蒙兀人祸祸得不轻呢。
杀人而已，对蒙兀人来说，杀宋人还是杀女真人，又有什么区别？但是对安兆铭来说，他就成了那个收复汴京的大宋功臣！
而女真人，却从此要面对海州、大宋、蒙兀人的三面夹击，很可能就此告别历史舞台呢！我呸呸呸！特喵的《苍梧邸报》，它哪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新名词啊！
不行！自己想要瓜分大宋，抑制海州发展，消除蒙兀崛起的计划，必须得到贯彻！若安兆铭不愿意配合，那就要寻找新的合作伙伴才对。
秦桧此行，正当其时也，因为金兀术忽然想起了应天府的康王赵构。据斥候说，那小家伙一直在忙着招揽天下英雄。似乎就是打算汴京城破后，他便在应天府登基了？
难道这等谋算天下的大事件，不是只有他金兀术与安兆铭才能拥有的资格吗？什么时候轮到你赵构去自说自话了？
所以赵构的一切想法，在得到安兆铭或者自己点头前，都只能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赵构此前把希望寄托在安兆铭那里，却总得不到海州的清晰应答。
但其实，若俺金兀术点头了，这事的效果也一样呢。此前自己没有合适的人出使应天府，不过如今却有人了，秦桧就很好啊！
可以让赵构得汴京、两淮，及东南诸地。嗯嗯，赵楷的荆襄、巴蜀，你若能打下来，那也算你赵构锅里的菜。我大金得河东、河北、关陕、河套之地，然后就全力经略漠南去。
至于此战吗？咱们宋金两军就要南北夹击管城、荣泽、原武一线，一起断了蒙兀人的西归之路。就要逼着他蒙兀人东进，继续与海州死磕去。
十五万蒙兀人呢，就算不能对海州造成多大麻烦，然而光是战后的降卒改造、安排，都够他海州消化数年不止。
数年时间？咱们吞下的那些地盘也该消化得差不多了。到那个时候，咱们就积极提倡“天下大同”的思想。咱们也可以要求“共和”的，就是不给你海州一点兴风作浪的机会。
嘿嘿！俺们就是要将你海州卡在山东这一隅之地上。还是故意的，怎么照吧您？
金兀术就在亲兵的簇拥下，在大帐外接见了汴京潜逃来的秦桧、秦会之。为了显示威严，金兀术虽然还披挂着那副日常的盔甲，却在盔甲外多披了一件黑亮的披风。
这件黑色的华丽披风，是用上等貂皮制成。以金丝镶边，上面还嵌了一些东珠。这可是昔日大金太祖皇帝的披风，就没舍得穿过，如今也被金兀术特意拿出来显摆了。
他的身后还站着四个亲兵，一个牵着他的爱马，一个扛着他的大枪。另外两个亲兵，就分别捧着他的弓与箭袋，两侧又站着几名参谋与裨将。
御史街司翁顺就领着秦桧来到金兀术的跟前，庭参礼毕。金兀术仔细看秦桧，也就一个不到四十岁的南朝士大夫。
三缕长髯，玉树临风，神情甚是儒雅谦和，一点潜逃的狼狈样子都没有。果然是个人样子！金兀术的心中，也顿生好感。
可为何安兆铭就从不对秦桧假以颜色？当真咄咄怪事也！
安兆铭不待见刘豫、秦桧，几乎已经是南北内外公开的秘密。金兀术虽然册封刘豫做了大齐儿皇帝，但他对刘豫的飞扬跋扈，其实也并无好感。
秦桧却又与刘豫的枭雄之姿不同，举手投足间都是重臣风范。貌似他还有个私生的儿子被海州大用，按说安兆铭不至于对秦桧拒之门外的。
但是安兆铭就是不去招揽秦桧，这却为何？
想不通的事情，金兀术就决不再想。何况，无论秦桧是好是坏，他都没打算留下秦桧过日子。他秦会之，“必须”是赵构的人。
听说赵构此前，真有招揽秦桧的意思。只不过慑于秦桧在汴京的身份、影响，赵构不敢轻易下手罢了。如今秦桧自己投奔过去，那还有放手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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