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5 章 番外·吐血世界前传+后日谈
[欧巴]
“把起好的名字写在上面吧。”
一份盖着时之政府印章的文件递了过来。
瘦高的少年木木地垂头,在旁边人的引导下写上两个字：井上——
“哎哎——不是让你写真名。”一只手伸过来阻止他继续写下去。
少年拿笔的手一顿，抬起头来，过长的刘海下隐隐约约露出一双淡绿色的眼眸。
“真是的,最后一份有章合约了……你要改吗？”翻动的声音一通乱响，那人的语气不是很好。
少年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摇了摇头。
“也行吧,反正只是姓氏。记住了啊，本名不要随便透露，尤其是跟你的刀剑付丧神。还有，不要违反时之政府的规则，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少年这次很快点了点头。
“刚成年啊……可以看看有什么感兴趣的课程么。”那只手又递过来一沓厚厚的纸，“时之政府也负责后续教育，都是免费的,成为审神者之后的发展不只是战场前线,还有很多选择……跟你说这些还太早,等你熟悉起来就明白了。”
“……”
“那是你的初始刀，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他。还有，记得打【铭印】。”
“……”
“怎么不说话？听到了么？”
旁边,金发的打刀忐忑地看向少年。
“……嗯。”少年第一次出声，声音有些低哑。
“我是山姥切国广……”打刀拉低了自己头顶的被单，眼睛却不自觉地频频朝自己的新主人望去,“对仿刀的身份感到在意吗？”
然而少年没有回答他,只是领了钥匙,朝能把自己传送到本丸的机器上走去。
山姥切国广一愣，无措地看向时之政府的人，那人也无奈地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没办法。
于是山姥切国广只能快步跟了上去。
一人一刃顺利回到本丸,初始本丸布置简单，设施却一应俱全，还有阳光洒在嫩绿的草地上，一派欣欣向荣的生机，足以让人期待未知而美好的未来。
然而，山姥切国广没有从少年脸上看到一丝喜悦——对方只是垂着眼眸，机械式的走了进去，从柜子里找到一瓶水喝。
“主殿……”他鼓足了勇气，做出很不山姥切国广的事，“要我为您简单介绍一下么？”
没有回答。
少年浅绿色的眸子直直地盯着他，又喝了一口水。
山姥切国广硬着头皮认为主人是同意了，将本丸的作用介绍了一通，又提出带他去别的地方逛逛，现场动手操作一下。
出乎意料地，少年配合地跟他前往到各个房间，听他讲述各个部分的作用，不怎么移动的目光似是格外认真。
于是山姥切国广更加尽心尽力，却没想等到尝试锻刀时，一片金光闪过，太刀一期一振出现了。
一期一振，稀有度略逊天下五剑一筹的太刀，许多审神者后期才锻得出的刀，就这么被一个新上任的审神者第一天锻到了。
水蓝发色的太刀将手贴在胸前，行礼以表忠诚，脸上挂着温和的笑。
山姥切国广目瞪口呆，高兴的同时却又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
无论那把刀都好，都比他这个仿品强。
不过少年的表现令两刃都十分诧异，他只是看了太刀一眼，就再没有多余的表达。
锻出这振刀后，少年就自顾自地跑到天守阁研究起官方给他发的课程指导，当晚都没出来吃饭，还是一期一振做好了给他端进去的。
山姥切国广不忘重点，迟疑道：“主殿……【铭印】……”
“……不急。”
良久，门内传来少年的声音。
山姥切国广与一期一振面面相觑，【铭印】对于刀剑和审神者来说，是格外重要的羁绊，也是审神者对刀剑付丧神们完全掌控的标志，居然有审神者不着急给新刀上铭印……
两刃表示完全难以理解。
本丸就这么在山姥切国广和一期一振的共同努力下开始发展，锻刀的日课被本该自己完成的少年推给了付丧神们。
但很快，少年被一期一振催促着给本丸的刀打上【铭印】。
在给众刃标记【铭印】的那天，少年的眼神跟往日不太一样——这个靠自己成为审神者、没有前辈提携、对刀剑付丧神及时之政府一知半解的少年，突然对锻刀有了一丝兴趣。
自那以后，本丸的刀剑逐渐多了起来，很快就初具规模。
少年依旧不怎么说话，天天窝在天守阁里，这让刀剑付丧神们又无奈又安心——虽然他们的主殿不怎么管理本丸事务，但还是会将近侍们拿去过目的文件看上一遍，指出问题，可谓别样的负责。
后来，少年上完课程，以优异的成绩去了时之政府招揽研究员的实验室，开始常驻在实验室里。
他不出众刃所料地选择了后方科研，于是本丸的刀剑们练度毫不整齐。
一期一振和山姥切国广都不是本丸练度最高的——作为最初几振刀的他们管理着本丸各项事务，等开始加入出阵队伍时，已经落后部分刃一截了。
最高的应该是……三日月宗近。
那振稀有而华美的太刀显现是在几年之后，一锻出就吸引了井上的注意，就在众刃都以为主殿依旧不会对新锻刀有兴趣时，三日月却成为了整个本丸出阵率最高的刀。
——他仿佛在被有意地推拉练度。
再后来，这振太刀就开始跟着井上一起出入时之政府。
长大后的少年依旧高瘦，但总归比刚来时好得多，身穿雪白的实验室外套，一头微卷的灰色短发凌乱地翘着，口罩挡住大半张脸，铺着青黑色的眼圈明显是睡眠不足，浅绿色的眸子冒出一丝不知何时冒出的癫狂。
作为实验室中最年轻、成绩最出彩、工作积累时间最长、提出设想也最为大胆的一人，井上很快就被新上任的情报部部长邀请了。
赤鬼，这个在审神者之中也闻风丧胆的名字，曾是十名S级审神者中实力排行第四的一人，只是近期在战场受了重伤，几年内身体无法恢复，就被调过来做了情报部部长。
他最优秀的能力，是分析。
而更让人惊叹的，是他有如狂风骤雨般的行动力。
两者结合，造就了前线百场胜利记录，但就在最近一次大型时空乱流中，他的计策失败，给自己带来了相当严重的后果。
所幸他的老搭档玛利亚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但他们的搭档生涯也就此止步了。
现在，这个看不出受过重伤的男人身姿挺拔，平易近人的姿态将他生来的高傲遮盖得完美至极。
「关于如何停止时间溯行军的产生于与抑制它们的数量，以及消除」
由这个男人亲自提出的课题并没有下发到实验室，他表明只需要几个最出彩的人。
于是，井上站在了他的面前。
“你是实验室里最出色的研究员，这次的研究交给你，我很放心。”
眼角含笑的男人踱着步子向前，被雪白的手套包裹着的手按在对面人的肩上。
“井上，我很期待你的成果。”
名为井上的青年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领过资料离开了。
一晃眼，数年过去。
光线惨白的实验室内，颀长的青年输入最后一条数据，站在他身侧的付丧神垂眸看着，在青年彻底放松下来后笑道：“终于结束了……休息一下吧，我去外面把水拿过来。”
青年没有作声——这算是默认了，陪伴他几年的三日月早已熟知青年的习惯。
但在离开之前，三日月又回头嘱咐：“主殿，不要再继续了，等我回来。”
灯光下的青年静静伫立着，像是答应了付丧神的请求，但就在门关上之后，他的手再次伸向仪器，迅速操作起来。
没过多久，三日月回到了实验室，一眼看到果然又去操作仪器的青年。他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却没说什么。
他们的主殿时常做实验到忘我的境地，并且极易出格，有很多次，他都是在已经完成实验的基础上更进一步，引发时空反应，被找上门来的上级部门警告。
三日月曾隐约听见实验室的人谈论主殿，或敬佩或厌恶，但都统一远离，只因害怕井上在研究上对一切条律视若无睹，唯恐引火烧身。
因此……他跟在主殿身边的作用，大约是保护和提醒。
三日月理解那些人，因为他也曾见到过青年拿自己做实验的样子。
那大概是关于时空的实验，一个失误，就会被扭曲的空间挤压得肢体分离。别人都避之不及地拿别的物体实验，只有他说“这个将来要运用到人身上”，亲自上了。
后来，青年被单独领到这里攻略课题，助手都没有，也就更放开手脚。
以及再后来……他也被当成道具加入实验之中。
那个时候，青年有条不紊地布置一切，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样。
三日月似乎明白了当初刚被锻出就被青年注意并留在身边的原因——偌大的本丸都是以短刀、协差为主，就连初始锻造的山姥切国广和一期一振都是不可多得的，天下五剑更是只有他一振……
无论从强度还是各方面的承受能力来看，他都是最合适被用来研究的。
三日月其实对此并不反感，只是愈发地担心了。
他们的审神者井上，似乎在研究着早已超出范围的东西，但平日里又完全没什么特别的迹象。
但最后，让三日月开始另做打算的是另一件事——
“山姥切国广带领的队伍在战场遇到检非违使，队伍重伤，请求返回。”
六振刀困于绝境之中，若不及时折返，必将折损。
众刃期盼着审神者作出决断，或者说信任着，但谁也没有料到，青年只是淡漠地他们瞥了一眼。
“继续前进。”
于是，六振刀的碎片永远地迷失在了历史之中。
本丸出现了一段时间的低迷和异议，但终究时间能冲淡一切。在此之后又过了几年，青年的生活平静而寻常，仿佛当初做决定的那个人不是他。
那段带着伤痛的记忆就此掩埋在众刃的心底。
……
距离弑主倒计时一年，三日月被青年交予了新的任务。
“我们去这些本丸。”青年拿出坐标地图，上面已经把要去的本丸坐标标记了出来。
在看到地图的一瞬，三日月怔在了原地。
这些地方他有印象……
视野里众多标出的本丸坐标显示成红点，构成一个看似普通的图案，但见证了青年实验全程的三日月知道，这是他实验中推算出的所有时空波动大、壁垒单薄、容易暴露并被侵袭的坐标，数量不多，但非常准确。
情报部交予的课题是个漫长的研究过程，数年之间他都陪伴审神者驻扎在这里，在上一次……他们已经拜访过这些本丸了。
三日月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得到青年简短而淡漠的回答：“修改误差。”
除了实验室看不惯他的同事，井上工作的口碑一向很好――纵然因为保密协议没多少人知道他，但真正做任务时，所有人都乐意去配合他。
三日月准备好的伴手礼没有派上用场，返回时手里甚至多了一些东西。回去的路上，他看向身侧的青年，对方依旧面无表情地沉思，淡绿的眸子里却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光亮。
再然后……
本已成功的实验效果逆转了。
原本隐蔽坐标的功能变成了暴露，参与实验的他们则变成了辐射源头。
三日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之后听见青年解释：“坐标会变成吸引时间溯行军的标识，带有辐射的人会将这个特质扩散传染，最后所有坐标都会暴露在时空里。”
短短两句话，描绘了一副无比可怕的场景。
但很快，青年又说：“没关系，我已经找到解决办法了。”
即使青年淡漠的脸上流露着惯常的自信，三日月还是多留心了一下，不久后，青年声称回本丸拿东西，暂时离开了实验室。
趁此机会，三日月翻阅了最核心的资料，上面总会有青年随手写上的心得，日期就是最近——
“1.辐射对人没有影响，但对刀剑有影响。要想消除辐射对坐标的传染性，就要将源头消灭。”流畅的连笔字。
“2.对上刀剑付丧神，实力不足？”这部分被加粗了。
“3.【铭印】可以解决问题。”画了圈，日期就是今天。
最后还有一句：“清理完这批刀剑后，实验择期继续进行。”
看到这里，三日月顾不得把资料收拾成原样，白花花的纸张洒了一地。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本丸，看的的却是地狱一般的惨相。
本丸空荡寂静，遍地都是被折断的刀刃。
他走上前去，目光不自觉地落下，刀刃尚映着周围生机盎然的颜色，唯有刀剑本身泛着沉沉死气。
“主殿。”
彼时，青年的手中握着一振新折断的刀，那双浅绿的眼眸毫无波动地看着他，“三日月，你怎么出来了。”
三日月觉得好笑，眸中新月熠熠生辉，“如果我不来……你是否要把本丸的所有刀剑都折断呢？”
青年并不否认，“他们身上都出现了辐射，不处理会被时之政府发现。”
三日月错愕，“他们怎么会……？”
除了偶尔回来的几次，他才是一直陪青年住在实验室里的刀。
难道就是这几次！？
青年沉着的神色赞同了他的想法，正如三日月所想，不知不觉间，本丸的所有刀剑都成了他的实验品。
但可怕的地方远远不止于此……
良久，付丧神昳丽的脸庞上透出一丝挣扎，随即恢复了坚定与平和。
“主殿……你不该这么做。”
手起刀落不过一瞬，但又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三日月殿！”
急促的脚步渐渐近了，最终戛然停住。
猩红的鲜血刺痛了一期一振的眼睛，远征回来的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踏入本丸的第一眼竟是三日月手刃主殿的一幕。
但……这远比不上一路走来看到弟弟们粉身碎骨的情形震撼。
血顺着刀刃流淌，审神者的身体犹如断线一般倒下，伤口流出的血顷刻染红了一片地板。门后，幸存的几个粟田口短刀惊惶地探出头来。
“一期一振……”太刀付丧神回过头，眼底闪烁着晦暗不明的色彩，“走吧。”
……
“这就是你寻求的真相？”
时之政府里，赤鬼打量着阔别一年未见的女人，眯起双眼，“为了那振三日月宗近，无数次回溯过去调查真相，值得吗？玛利亚大人。”
他敲了敲记录仪的屏幕，“再说，这不是跟我的判断相差无几么？”
“当然值得。”女人回答得果断，笑容却不似以往温柔，“我信不过你。”
赤鬼脸色微变，不悦地抿唇。
被称为玛利亚的女人站在男人面前，长达三百余天的磨练使她的眼神愈发坚毅，雪白的长发在脑后束起，整个人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剑。
赤鬼眼中闪过欣赏惊艳之意，但很快被他掩饰起来。
一年前，两位S级审神者决裂的消息传遍了时之政府，引起轩然大波。
玛利亚与赤鬼，两者实力排位虽然只是三和四，但因为一个灵力特殊被时之政府保护对待，另一个在时之政府位高权重，知名度比其他八人高了太多。
更何况，两人曾经在前线时是战绩辉煌的模范搭档，一男一女，小道八卦早已传得漫天都是。
甚至有人猜测：等前线战役结束，大家都能接到一对S级审神者的请帖。
然而，本丸坐成批暴露的灾难过后，战役是暂停了一段时间，只不过所有人等来的不是喜事，而是更动荡的消息。
首先是不慕名利的玛利亚进入了时之政府，成为与情报部权利制衡的审查部部长。
之后，情报部的等级直线下降，有人称是玛利亚跟时之政府高层说了什么，但具体原因不得而知。
再然后，情报部被勒令自查一段时间，并按令收走铭印「锥神」。
至此，赤鬼的权力失去三分之二，犹如一头被拔去爪牙的恶兽。
“就这样吧，赤鬼大人。”玛利亚直视着男人，雪白的睫羽犹如扑朔的蝶翼，之下蓝宝石一般的眸子散发出慑人的光泽。
“如果有机会，我下次再来拜访你。”
她转身，却听见身后男人止不住的笑。
“玛利亚……”男人悠长地叹了口气，带着颤抖的笑意，“你终于也学会了这些话术——我早就说过，你在权力相关上很有潜质。”
“……”
女人没有回头。
“井上就是那样的人。”
“缺乏感情，智商奇高，可以操纵。”
“但我却没有想到……他会像个疯子一样去做违规的实验。”
“他跟我的理念是一样的，刀剑付丧神只是工具，需要的情况下可以当成弃子丢掉。”
“当年参与这个课题的人后面也都被封口了，三日月亲自动手弑主……确实省了我不少事。现在想想也是我的失误，井上如果还活着……大抵会给这个世界带来灾难吧。”
玛利亚却笑了，“他没有感情，难道你有么？”
鞋跟踏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女人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办公室的沉默持续了一会儿，男人自言自语似的答道：
“我？当然有。”
……
“姬君。”一队付丧神紧跟上来，低声询问：“现在去哪？”
“本丸。”
为首的歌仙兼定露出担忧的目光，实际上，他们最不愿见到姬君回到本丸……那段所有人无比低迷的时光，直到现在他们还记忆犹新。
比起那个会让她伤心的地方，他们宁可在前线多待一秒。
最终，一行人还是跟着玛利亚回到本丸。
一进门，玛利亚的目光便不自觉地落在一处，那是她将太刀碎片拾起的地方，如今落满樱花，萌生着春日的美好。
她再也没将本丸的季节更换成冬天。
“姬君，要喝果汁吗？”留在本丸之一的乱藤四郎出来迎接，说起大家把本丸打理得井井有条，田里种的浆果全都丰收了。
“不……就来一杯茶吧。”
微风吹过，花瓣飘入杯中，投至刚泡好的热茶里。
玛利亚轻轻吹了口气，花瓣粘到杯壁上，一根深色的茶梗在表面上下浮动。
她怔怔地看了许久，直到有刃呼唤才回过神来。
“姬君？您在想什么？”
玛利亚眼神微动，放松似的笑了起来，“我在想，也许……会有好事发生吧。”
……
“三日月大人……三日月大人？”狐之助伸出爪子在付丧神眼前晃了晃，“本世界的扫尾也结束了！您在发什么呆呀？”
“……让我缓缓。”三日月扶额，脑子里一片混乱。
回到这个世界的时间有些过于超前，他竟然一下子来到这个世界的三日月被锻出的时候。
就像人生的走马灯一样，他将这近十年的时光亲身体验了一遍。
“这到底是现实还是记忆……？”
“其实……可以算是身临其境吧。”狐之助不忍隐瞒，宽慰道：“这样也挺好的，您把这振刀的经历都过了一遍耶！”
你还好意思耶？
被三日月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狐之助怂怂地耷拉下耳朵，“是时之政府的要求……好在已经结束了。”
三日月无奈地摇了摇头，感慨不已，“是啊，已经结束了。”
当年的真相理所应当地浮出水面……这振三日月宗近将辐射全部归纳到自己身上，在逃亡过程中身体终究支撑不住，加上巧合的时空波动，他便来到了这个世界。
即便狐之助不说，他也知道这个世界的三日月宗近或多或少地受了他的影响，以至于在这种效应下，连带着世界意识都发生了微小的异变。
如今他连开端也经历了一次，一切都圆满地连上了。
“该走了。”
这么说着，三日月回头看了一眼春色盎然的本丸，眼底浮现出一丝柔和的情绪。
寒冬终究过去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期三日月、安然、米口、湳子不喜欢抹茶啊、45604436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路河126瓶；竹笙100瓶；qzuser、夏岚之末40瓶；翎22瓶；笑有在、月月月月月河20瓶；泡茶团子、酒瑟、4560443610瓶；hello、我家键盘成精了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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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起好的名字写在上面吧。”
一份盖着时之政府印章的文件递了过来。
瘦高的少年木木地垂头,在旁边人的引导下写上两个字：井上——
“哎哎——不是让你写真名。”一只手伸过来阻止他继续写下去。
少年拿笔的手一顿，抬起头来，过长的刘海下隐隐约约露出一双淡绿色的眼眸。
“真是的,最后一份有章合约了……你要改吗？”翻动的声音一通乱响，那人的语气不是很好。
少年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摇了摇头。
“也行吧,反正只是姓氏。记住了啊，本名不要随便透露，尤其是跟你的刀剑付丧神。还有，不要违反时之政府的规则，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少年这次很快点了点头。
“刚成年啊……可以看看有什么感兴趣的课程么。”那只手又递过来一沓厚厚的纸，“时之政府也负责后续教育，都是免费的,成为审神者之后的发展不只是战场前线,还有很多选择……跟你说这些还太早,等你熟悉起来就明白了。”
“……”
“那是你的初始刀，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他。还有，记得打【铭印】。”
“……”
“怎么不说话？听到了么？”
旁边,金发的打刀忐忑地看向少年。
“……嗯。”少年第一次出声，声音有些低哑。
“我是山姥切国广……”打刀拉低了自己头顶的被单，眼睛却不自觉地频频朝自己的新主人望去,“对仿刀的身份感到在意吗？”
然而少年没有回答他,只是领了钥匙,朝能把自己传送到本丸的机器上走去。
山姥切国广一愣，无措地看向时之政府的人，那人也无奈地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没办法。
于是山姥切国广只能快步跟了上去。
一人一刃顺利回到本丸,初始本丸布置简单，设施却一应俱全，还有阳光洒在嫩绿的草地上，一派欣欣向荣的生机，足以让人期待未知而美好的未来。
然而，山姥切国广没有从少年脸上看到一丝喜悦——对方只是垂着眼眸，机械式的走了进去，从柜子里找到一瓶水喝。
“主殿……”他鼓足了勇气，做出很不山姥切国广的事，“要我为您简单介绍一下么？”
没有回答。
少年浅绿色的眸子直直地盯着他，又喝了一口水。
山姥切国广硬着头皮认为主人是同意了，将本丸的作用介绍了一通，又提出带他去别的地方逛逛，现场动手操作一下。
出乎意料地，少年配合地跟他前往到各个房间，听他讲述各个部分的作用，不怎么移动的目光似是格外认真。
于是山姥切国广更加尽心尽力，却没想等到尝试锻刀时，一片金光闪过，太刀一期一振出现了。
一期一振，稀有度略逊天下五剑一筹的太刀，许多审神者后期才锻得出的刀，就这么被一个新上任的审神者第一天锻到了。
水蓝发色的太刀将手贴在胸前，行礼以表忠诚，脸上挂着温和的笑。
山姥切国广目瞪口呆，高兴的同时却又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
无论那把刀都好，都比他这个仿品强。
不过少年的表现令两刃都十分诧异，他只是看了太刀一眼，就再没有多余的表达。
锻出这振刀后，少年就自顾自地跑到天守阁研究起官方给他发的课程指导，当晚都没出来吃饭，还是一期一振做好了给他端进去的。
山姥切国广不忘重点，迟疑道：“主殿……【铭印】……”
“……不急。”
良久，门内传来少年的声音。
山姥切国广与一期一振面面相觑，【铭印】对于刀剑和审神者来说，是格外重要的羁绊，也是审神者对刀剑付丧神们完全掌控的标志，居然有审神者不着急给新刀上铭印……
两刃表示完全难以理解。
本丸就这么在山姥切国广和一期一振的共同努力下开始发展，锻刀的日课被本该自己完成的少年推给了付丧神们。
但很快，少年被一期一振催促着给本丸的刀打上【铭印】。
在给众刃标记【铭印】的那天，少年的眼神跟往日不太一样——这个靠自己成为审神者、没有前辈提携、对刀剑付丧神及时之政府一知半解的少年，突然对锻刀有了一丝兴趣。
自那以后，本丸的刀剑逐渐多了起来，很快就初具规模。
少年依旧不怎么说话，天天窝在天守阁里，这让刀剑付丧神们又无奈又安心——虽然他们的主殿不怎么管理本丸事务，但还是会将近侍们拿去过目的文件看上一遍，指出问题，可谓别样的负责。
后来，少年上完课程，以优异的成绩去了时之政府招揽研究员的实验室，开始常驻在实验室里。
他不出众刃所料地选择了后方科研，于是本丸的刀剑们练度毫不整齐。
一期一振和山姥切国广都不是本丸练度最高的——作为最初几振刀的他们管理着本丸各项事务，等开始加入出阵队伍时，已经落后部分刃一截了。
最高的应该是……三日月宗近。
那振稀有而华美的太刀显现是在几年之后，一锻出就吸引了井上的注意，就在众刃都以为主殿依旧不会对新锻刀有兴趣时，三日月却成为了整个本丸出阵率最高的刀。
——他仿佛在被有意地推拉练度。
再后来，这振太刀就开始跟着井上一起出入时之政府。
长大后的少年依旧高瘦，但总归比刚来时好得多，身穿雪白的实验室外套，一头微卷的灰色短发凌乱地翘着，口罩挡住大半张脸，铺着青黑色的眼圈明显是睡眠不足，浅绿色的眸子冒出一丝不知何时冒出的癫狂。
作为实验室中最年轻、成绩最出彩、工作积累时间最长、提出设想也最为大胆的一人，井上很快就被新上任的情报部部长邀请了。
赤鬼，这个在审神者之中也闻风丧胆的名字，曾是十名S级审神者中实力排行第四的一人，只是近期在战场受了重伤，几年内身体无法恢复，就被调过来做了情报部部长。
他最优秀的能力，是分析。
而更让人惊叹的，是他有如狂风骤雨般的行动力。
两者结合，造就了前线百场胜利记录，但就在最近一次大型时空乱流中，他的计策失败，给自己带来了相当严重的后果。
所幸他的老搭档玛利亚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但他们的搭档生涯也就此止步了。
现在，这个看不出受过重伤的男人身姿挺拔，平易近人的姿态将他生来的高傲遮盖得完美至极。
「关于如何停止时间溯行军的产生于与抑制它们的数量，以及消除」
由这个男人亲自提出的课题并没有下发到实验室，他表明只需要几个最出彩的人。
于是，井上站在了他的面前。
“你是实验室里最出色的研究员，这次的研究交给你，我很放心。”
眼角含笑的男人踱着步子向前，被雪白的手套包裹着的手按在对面人的肩上。
“井上，我很期待你的成果。”
名为井上的青年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领过资料离开了。
一晃眼，数年过去。
光线惨白的实验室内，颀长的青年输入最后一条数据，站在他身侧的付丧神垂眸看着，在青年彻底放松下来后笑道：“终于结束了……休息一下吧，我去外面把水拿过来。”
青年没有作声——这算是默认了，陪伴他几年的三日月早已熟知青年的习惯。
但在离开之前，三日月又回头嘱咐：“主殿，不要再继续了，等我回来。”
灯光下的青年静静伫立着，像是答应了付丧神的请求，但就在门关上之后，他的手再次伸向仪器，迅速操作起来。
没过多久，三日月回到了实验室，一眼看到果然又去操作仪器的青年。他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却没说什么。
他们的主殿时常做实验到忘我的境地，并且极易出格，有很多次，他都是在已经完成实验的基础上更进一步，引发时空反应，被找上门来的上级部门警告。
三日月曾隐约听见实验室的人谈论主殿，或敬佩或厌恶，但都统一远离，只因害怕井上在研究上对一切条律视若无睹，唯恐引火烧身。
因此……他跟在主殿身边的作用，大约是保护和提醒。
三日月理解那些人，因为他也曾见到过青年拿自己做实验的样子。
那大概是关于时空的实验，一个失误，就会被扭曲的空间挤压得肢体分离。别人都避之不及地拿别的物体实验，只有他说“这个将来要运用到人身上”，亲自上了。
后来，青年被单独领到这里攻略课题，助手都没有，也就更放开手脚。
以及再后来……他也被当成道具加入实验之中。
那个时候，青年有条不紊地布置一切，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样。
三日月似乎明白了当初刚被锻出就被青年注意并留在身边的原因——偌大的本丸都是以短刀、协差为主，就连初始锻造的山姥切国广和一期一振都是不可多得的，天下五剑更是只有他一振……
无论从强度还是各方面的承受能力来看，他都是最合适被用来研究的。
三日月其实对此并不反感，只是愈发地担心了。
他们的审神者井上，似乎在研究着早已超出范围的东西，但平日里又完全没什么特别的迹象。
但最后，让三日月开始另做打算的是另一件事——
“山姥切国广带领的队伍在战场遇到检非违使，队伍重伤，请求返回。”
六振刀困于绝境之中，若不及时折返，必将折损。
众刃期盼着审神者作出决断，或者说信任着，但谁也没有料到，青年只是淡漠地他们瞥了一眼。
“继续前进。”
于是，六振刀的碎片永远地迷失在了历史之中。
本丸出现了一段时间的低迷和异议，但终究时间能冲淡一切。在此之后又过了几年，青年的生活平静而寻常，仿佛当初做决定的那个人不是他。
那段带着伤痛的记忆就此掩埋在众刃的心底。
……
距离弑主倒计时一年，三日月被青年交予了新的任务。
“我们去这些本丸。”青年拿出坐标地图，上面已经把要去的本丸坐标标记了出来。
在看到地图的一瞬，三日月怔在了原地。
这些地方他有印象……
视野里众多标出的本丸坐标显示成红点，构成一个看似普通的图案，但见证了青年实验全程的三日月知道，这是他实验中推算出的所有时空波动大、壁垒单薄、容易暴露并被侵袭的坐标，数量不多，但非常准确。
情报部交予的课题是个漫长的研究过程，数年之间他都陪伴审神者驻扎在这里，在上一次……他们已经拜访过这些本丸了。
三日月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得到青年简短而淡漠的回答：“修改误差。”
除了实验室看不惯他的同事，井上工作的口碑一向很好――纵然因为保密协议没多少人知道他，但真正做任务时，所有人都乐意去配合他。
三日月准备好的伴手礼没有派上用场，返回时手里甚至多了一些东西。回去的路上，他看向身侧的青年，对方依旧面无表情地沉思，淡绿的眸子里却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光亮。
再然后……
本已成功的实验效果逆转了。
原本隐蔽坐标的功能变成了暴露，参与实验的他们则变成了辐射源头。
三日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之后听见青年解释：“坐标会变成吸引时间溯行军的标识，带有辐射的人会将这个特质扩散传染，最后所有坐标都会暴露在时空里。”
短短两句话，描绘了一副无比可怕的场景。
但很快，青年又说：“没关系，我已经找到解决办法了。”
即使青年淡漠的脸上流露着惯常的自信，三日月还是多留心了一下，不久后，青年声称回本丸拿东西，暂时离开了实验室。
趁此机会，三日月翻阅了最核心的资料，上面总会有青年随手写上的心得，日期就是最近——
“1.辐射对人没有影响，但对刀剑有影响。要想消除辐射对坐标的传染性，就要将源头消灭。”流畅的连笔字。
“2.对上刀剑付丧神，实力不足？”这部分被加粗了。
“3.【铭印】可以解决问题。”画了圈，日期就是今天。
最后还有一句：“清理完这批刀剑后，实验择期继续进行。”
看到这里，三日月顾不得把资料收拾成原样，白花花的纸张洒了一地。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本丸，看的的却是地狱一般的惨相。
本丸空荡寂静，遍地都是被折断的刀刃。
他走上前去，目光不自觉地落下，刀刃尚映着周围生机盎然的颜色，唯有刀剑本身泛着沉沉死气。
“主殿。”
彼时，青年的手中握着一振新折断的刀，那双浅绿的眼眸毫无波动地看着他，“三日月，你怎么出来了。”
三日月觉得好笑，眸中新月熠熠生辉，“如果我不来……你是否要把本丸的所有刀剑都折断呢？”
青年并不否认，“他们身上都出现了辐射，不处理会被时之政府发现。”
三日月错愕，“他们怎么会……？”
除了偶尔回来的几次，他才是一直陪青年住在实验室里的刀。
难道就是这几次！？
青年沉着的神色赞同了他的想法，正如三日月所想，不知不觉间，本丸的所有刀剑都成了他的实验品。
但可怕的地方远远不止于此……
良久，付丧神昳丽的脸庞上透出一丝挣扎，随即恢复了坚定与平和。
“主殿……你不该这么做。”
手起刀落不过一瞬，但又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三日月殿！”
急促的脚步渐渐近了，最终戛然停住。
猩红的鲜血刺痛了一期一振的眼睛，远征回来的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踏入本丸的第一眼竟是三日月手刃主殿的一幕。
但……这远比不上一路走来看到弟弟们粉身碎骨的情形震撼。
血顺着刀刃流淌，审神者的身体犹如断线一般倒下，伤口流出的血顷刻染红了一片地板。门后，幸存的几个粟田口短刀惊惶地探出头来。
“一期一振……”太刀付丧神回过头，眼底闪烁着晦暗不明的色彩，“走吧。”
……
“这就是你寻求的真相？”
时之政府里，赤鬼打量着阔别一年未见的女人，眯起双眼，“为了那振三日月宗近，无数次回溯过去调查真相，值得吗？玛利亚大人。”
他敲了敲记录仪的屏幕，“再说，这不是跟我的判断相差无几么？”
“当然值得。”女人回答得果断，笑容却不似以往温柔，“我信不过你。”
赤鬼脸色微变，不悦地抿唇。
被称为玛利亚的女人站在男人面前，长达三百余天的磨练使她的眼神愈发坚毅，雪白的长发在脑后束起，整个人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剑。
赤鬼眼中闪过欣赏惊艳之意，但很快被他掩饰起来。
一年前，两位S级审神者决裂的消息传遍了时之政府，引起轩然大波。
玛利亚与赤鬼，两者实力排位虽然只是三和四，但因为一个灵力特殊被时之政府保护对待，另一个在时之政府位高权重，知名度比其他八人高了太多。
更何况，两人曾经在前线时是战绩辉煌的模范搭档，一男一女，小道八卦早已传得漫天都是。
甚至有人猜测：等前线战役结束，大家都能接到一对S级审神者的请帖。
然而，本丸坐成批暴露的灾难过后，战役是暂停了一段时间，只不过所有人等来的不是喜事，而是更动荡的消息。
首先是不慕名利的玛利亚进入了时之政府，成为与情报部权利制衡的审查部部长。
之后，情报部的等级直线下降，有人称是玛利亚跟时之政府高层说了什么，但具体原因不得而知。
再然后，情报部被勒令自查一段时间，并按令收走铭印「锥神」。
至此，赤鬼的权力失去三分之二，犹如一头被拔去爪牙的恶兽。
“就这样吧，赤鬼大人。”玛利亚直视着男人，雪白的睫羽犹如扑朔的蝶翼，之下蓝宝石一般的眸子散发出慑人的光泽。
“如果有机会，我下次再来拜访你。”
她转身，却听见身后男人止不住的笑。
“玛利亚……”男人悠长地叹了口气，带着颤抖的笑意，“你终于也学会了这些话术——我早就说过，你在权力相关上很有潜质。”
“……”
女人没有回头。
“井上就是那样的人。”
“缺乏感情，智商奇高，可以操纵。”
“但我却没有想到……他会像个疯子一样去做违规的实验。”
“他跟我的理念是一样的，刀剑付丧神只是工具，需要的情况下可以当成弃子丢掉。”
“当年参与这个课题的人后面也都被封口了，三日月亲自动手弑主……确实省了我不少事。现在想想也是我的失误，井上如果还活着……大抵会给这个世界带来灾难吧。”
玛利亚却笑了，“他没有感情，难道你有么？”
鞋跟踏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女人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办公室的沉默持续了一会儿，男人自言自语似的答道：
“我？当然有。”
……
“姬君。”一队付丧神紧跟上来，低声询问：“现在去哪？”
“本丸。”
为首的歌仙兼定露出担忧的目光，实际上，他们最不愿见到姬君回到本丸……那段所有人无比低迷的时光，直到现在他们还记忆犹新。
比起那个会让她伤心的地方，他们宁可在前线多待一秒。
最终，一行人还是跟着玛利亚回到本丸。
一进门，玛利亚的目光便不自觉地落在一处，那是她将太刀碎片拾起的地方，如今落满樱花，萌生着春日的美好。
她再也没将本丸的季节更换成冬天。
“姬君，要喝果汁吗？”留在本丸之一的乱藤四郎出来迎接，说起大家把本丸打理得井井有条，田里种的浆果全都丰收了。
“不……就来一杯茶吧。”
微风吹过，花瓣飘入杯中，投至刚泡好的热茶里。
玛利亚轻轻吹了口气，花瓣粘到杯壁上，一根深色的茶梗在表面上下浮动。
她怔怔地看了许久，直到有刃呼唤才回过神来。
“姬君？您在想什么？”
玛利亚眼神微动，放松似的笑了起来，“我在想，也许……会有好事发生吧。”
……
“三日月大人……三日月大人？”狐之助伸出爪子在付丧神眼前晃了晃，“本世界的扫尾也结束了！您在发什么呆呀？”
“……让我缓缓。”三日月扶额，脑子里一片混乱。
回到这个世界的时间有些过于超前，他竟然一下子来到这个世界的三日月被锻出的时候。
就像人生的走马灯一样，他将这近十年的时光亲身体验了一遍。
“这到底是现实还是记忆……？”
“其实……可以算是身临其境吧。”狐之助不忍隐瞒，宽慰道：“这样也挺好的，您把这振刀的经历都过了一遍耶！”
你还好意思耶？
被三日月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狐之助怂怂地耷拉下耳朵，“是时之政府的要求……好在已经结束了。”
三日月无奈地摇了摇头，感慨不已，“是啊，已经结束了。”
当年的真相理所应当地浮出水面……这振三日月宗近将辐射全部归纳到自己身上，在逃亡过程中身体终究支撑不住，加上巧合的时空波动，他便来到了这个世界。
即便狐之助不说，他也知道这个世界的三日月宗近或多或少地受了他的影响，以至于在这种效应下，连带着世界意识都发生了微小的异变。
如今他连开端也经历了一次，一切都圆满地连上了。
“该走了。”
这么说着，三日月回头看了一眼春色盎然的本丸，眼底浮现出一丝柔和的情绪。
寒冬终究过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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